江楓說很酷的時候，尾音稍稍上揚，腔調因為嘴裡還沒完全嚥下去的櫻桃莫名帶了一點黏黏糊糊的味道。
他的眼神真摯又誠懇，有一種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餘眠看著他柔軟的頭頂，別過臉剋制住了想要摸他頭的沖動。
他很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接著又很慢很慢地添了一句:“他們說我是孤兒，是沒人要的垃圾。”
江楓愣了下，立馬安慰他:“你別聽他們瞎說，就故意說這些難聽的話來氣你的。”
然而餘眠只是很淡地笑了下:“他們沒說錯。”
接著輕飄飄地繼續說:“我的確孤兒，是奶奶把我撿回去養大的。”
江楓神情恍惚，明顯沒想到餘眠能這麼平靜地說出令人難受的事實，手一鬆水果碟應聲摔得稀碎。
他慌亂地彎腰去收拾:“對不起對不起，我……”
“沒事。”餘眠制止了他的動作，輕聲說，“我來吧。”
江楓看著垂眼乖巧收拾的餘眠，心髒的某個地方緩慢又柔軟地塌陷下去。
他突然一下抓緊餘眠的手腕:“我要。”
餘眠撿東西的手一頓:“什麼？”
“在我眼裡餘學弟很厲害，成績好又有禮貌，做事認真對朋友也很好，是個很乖很溫柔的人，不是垃圾。”江楓心髒砰砰直跳，說話的尾音都有點顫，“他們不要你，我要。”
餘眠聽著聽著忽然笑了:“江學長的話，聽起來好像在表白一樣。”
就是在表白啊。江楓在心裡說。
但他沒說出來，他知道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所以他只是帶著點開玩笑的語氣說:“餘學弟這麼好，我當然很喜歡你。”
“如果你什麼時候需要依靠了，”江楓溫柔地看著餘眠的側臉的臉慢慢地說，“來找我就好。”
餘眠怔了許久，很低地說了聲謝謝。
刷好碗的餘眠又把廚房收拾幹淨後才跟江楓道別。
江楓努力找天南地北各種話題跟他聊天，試圖再拖會時間，在心裡默默祈禱今晚來一場大暴雨，最好讓餘眠沒辦法走掉的那種程度。
那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留餘眠在家裡睡一晚。
但很可惜，老天爺並沒有聽到他的願望。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跟著餘眠回了學校。
在車上的時候，餘眠問他:“江學長為什麼不住別墅要住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