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說的很透徹。
看樣子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想找個理由否定都難。
藺春秋臉色一陣灰白,五根指頭緊緊地捏著太師椅的扶手,腦子裡轟轟作響,隔了好半天,他才啞著嗓子開口問出一句話,“這些事情,你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薛宇看他一眼,呼一口氣,倒也不瞞著,語調慢慢道,“當初我娶了月荷進門是因為我真心喜歡她,對於她從前的種種也沒打算計較,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便發現她……”
薛宇沒有往下說,但藺春秋明白他要說什麼,老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薛宇則繼續說道,“其實當時我內心也小小挫敗了一下,但我也和月荷說了,我並不在意這些,我只是在意她這個人,她的過去,我統統可以不去計較,只要我們兩個以後過的好就行。”
“……後來月荷懷了老三,當時我別提有多高興了,可是就在她生產的那一天,我卻意外聽到穩婆說月荷並非第一次生產,倒像是生過一次……”
薛宇說到此處深深吸一口氣,臉上流露出挫敗感,“當時我本想把那穩婆活活打死,但那穩婆在我書房裡卻一臉肯定地和我說,月荷的產道的確不像是頭胎的樣子……”
“聯想道她未婚就已經失身,我心裡自然也無法再對此事釋懷,於是派人暗中打探,後來的結果,不用我細說了吧?”
薛宇將一個故事編的很完滿,幾乎聽不出任何破綻。
在這個故事裡,他自始至終是一個不知道任何真相的受害者,知道真相後,又一直隱忍,倒完全將自己演繹成了一個十足的好人。
藺春秋臉色難看的像是死過一回一樣。
女兒未婚先失身,並且還生下了一個私生女,這本就是奇恥大辱的事情,如今,女婿竟將此事娓娓道來,更是恥辱到了極點。
如果前面有一把匕首,真想拿過來抹了脖子。
薛宇卻將自己包裝成十足的好人,看著一臉難堪的岳父,他慢慢說道,“岳父大人,現在當著您的面說起這些事情也並非我的本願,我原本打算將此事埋在心裡頭一輩子的,畢竟我那麼在意月荷,一直將她當做心尖上的人,我不忍拿此事去傷害她,但致遠確實很喜歡言兒,而您又因為言兒的身世而不肯答應這門親事,所以我只好私下裡和您提起此事,讓您知道我的態度,同時也希望您能答應這門親事,別讓孩子們錯過了好姻緣而後悔一輩子……”
語氣稍微一頓,他深深吸一口氣道,“最重要的是,我想月荷也希望言兒能在她身邊生活吧?”
薛宇一雙眼睛變的無比真誠。
藺春秋聽完這些則心裡一陣陣發緊。
太過真誠反而讓他懷疑。
一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還能容得下那個女人的女兒,這實在是……
藺春秋到底不是三歲孩子,聽過這樣一番“誠懇”言辭後,他並沒有失掉自己的判斷,反而覺得這件事情事態更加嚴重了。
薛宇絕非他口中那麼善良的人。
婚事絕不簡單。
但薛宇將此事說的這麼直白,表面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威脅之意,但細細解讀,不難發現他也有威脅的意圖。
薛宇他到底還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