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經歷了這一場浩劫,連烏鴉都盤空悲鳴起來。
穆言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薛致遠的訊息。
藺老太太和趙氏一直陪伴著她,安慰她。
“放心,致遠肯定沒事的。”
“那孩子自小就是文武全才,一定不會有事的。”
穆言只是木然的點點頭,心裡一顆大石頭,始終無法落地。
她一直睜著眼睛等天亮,這一夜,時間與她而言,無比的難熬。
對於蘭正風沒死這件事,藺老太太和趙氏都很詫異,私下裡悄悄去和藺春秋藺家英他們商議,到底該如何處理此事。
畢竟蘭正風身份特殊,又是穆言的親生父親。
而且蘭正風當年是因為被薛宇算計囚禁才失蹤的。
藺老太太很愧疚,這麼多年,她無時無刻都在罵蘭正風,在她心裡,蘭正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是個小人,是個毫無責任心的敗類,他欺騙了她的女兒,害她女兒有了身孕,卻又一走了之,這種人,叫她如何能不痛恨?
但事情真相大白後她才發現,她這麼多年都恨錯了人,怪錯了人,真正的惡魔是那個被她認作女婿的薛宇,而不是蘭正風。
藺老太太坐在榻上,臉色很憔悴,一夜蒼老的感覺。
她捏著帕子擦著眼角的淚水,“這麼多年,我都怪錯了人……”
趙氏摟住了藺老太太的肩膀,“娘,這事情怨不得你,是薛宇做的太機密了,誰能想到他竟然還有那樣的野心?誰能想到他會囚禁蘭正風,就為了他手裡的玉璽……”
“哎,錯了就是錯了。”
藺老太太擺擺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和你父親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是我們害了月荷,害了言兒。”
藺老太太十分自責。
藺春秋摩挲著桌上的茶碗,語氣沉沉,“這種時候說這些話已經於事無補了,接下來還是好好想一想該如何處理此事吧,咱們已經對不起月荷和那孩子一次了,不能再讓他們受第二次的罪。”
“父親說的對。”藺家英縮了眸子,斟酌道,“當務之急,咱們應該先想辦法把蘭正風救出來,然後再和薛宇攤牌。”
“那畜生,到時候能放過你妹妹嗎?能放過言兒嗎?”老太太現在一聽薛宇這兩個字,恨的就牙根癢癢,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這樣卑鄙的人,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被他坑害呢。
“救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趙氏低聲說著自己的看法,“畢竟蘭正風的身份很特殊,他是先皇和林夫人的兒子,可這世上的人,有幾個知道林夫人有孩子的?可他的確是皇族,是當今皇上的弟弟,而且當年還差點被立為儲君,這一點,我想當今皇上一定很忌憚吧,如果讓他知道蘭正風這個人還活著,那後果肯定是……”
趙氏沒往下說。
但藺春秋他們都心知肚明。
帝皇家從來都是這樣殘酷,莫說是手足情分,就是父子情分,也牢固不到那裡去。
說多了都是因為兩個字——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