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致遠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卻捏成了拳頭。
若是父親真的要將妹妹許給言候的話,那麼,他也不再沉默……
薛致遠吩咐如安道,“我父親那邊的一舉一動都要緊緊盯著,如果可以的話,儘量往言侯府上安插一個咱們的人,越快越好。”
順手又拿過桌上一封加了火漆的書信遞給如安,“送到老地方,讓接頭的人告訴三爺,穩住氣,莫焦躁,千萬別先出頭……”
如安穩穩應了一聲,將書信收妥帖後,匆匆出了書房門。
薛致遠起身看向窗外,天氣越來越冷了,不知不覺,冬天似乎已經到了……
他忽然想起了他母親死的那個冬天,雪花大朵大朵的下著,凜冽的風吹著窗稜撲稜稜作響。
母親就那麼蒼白著一張臉緊緊握著他的手,手指已經瘦的只剩下突出的骨節,卻捏的很用力。
母親的嘴唇上全是乾裂開的細小口子,每說一句話,小口子就會裂開,血絲跟著湧出來。
他的眼淚就跟著那些血絲一滴一滴的從眼眶裡落下。
母親掙扎著伸手,替他擦掉眼眶的淚水,告訴他,“男兒流血不流淚,寧去沙場上流血,也不可躲在房中落淚……”
還告訴他,“娘如果走了,你就是妹妹的山,是他所有的依靠,你要一輩子照顧她,別讓她受欺負……”
他含著淚一遍一遍的點頭答應。
母親嘴上裂口越開越大,因為她艱難的笑了,笑著笑著卻流淚了,告訴他,“娘這一生太艱難了,也太孤單了,因為娘……從來也沒得到過你父親的愛,哪怕一絲絲都不曾得到……”
那是他第一次聽到他母親說“孤單”兩個字,第一次聽她說起和父親之間的感情,也是最後一次聽她說起。
在那之前,他只知道母親與父親之間不怎麼說話,卻從不知道父親給了母親那麼多的痛苦。
薛致遠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恨意,背在身後的手不由緊緊握成了拳頭。
…………
藺府裡,趙氏請來了燕京城最好的裁縫給穆言做衣裳。
料子都是用的最好的。
穆言身條本來就長的好,無論什麼花色的布料都能襯托的她肌膚白皙,容貌嬌媚。
趙氏身邊的吳媽媽不由誇讚道,“像大小姐這麼好的身條,穿什麼都好看,根本無需多挑。”
藺雲正在一旁吃著瓜子酥,聽到這句話後,忽然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了,像是有細小的針尖紮了一下。
若是從前的話,她不會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可現在似乎她的心態不好了,聽到這話就覺得特別難受,就好像吳媽媽是在諷刺她胖一樣。
藺雲將吃了一半的瓜子酥放下,目光看向穆言。
穆言身上正搭著一塊絳紅色梅花暗紋的錦緞,纖腰明眸,確實動人的很。
再看看她自己,身材痴肥,面板也不夠白,忽然就覺得她自己生的實在不出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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