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言臉色有些蒼白,她無力的躺在榻上。
前世她和穆朝陽的種種過往又似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她曾妥協過,也曾努力讓自己接受這個比她小一歲的“弟弟”,然而當她把真心完全交付與他時,他卻輕輕回了她一句,“我想我們還是做姐弟的好……”
那一日,他不顧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帶走了她的孩子,而她也哭幹了所有眼淚。
穆言捏了捏手指,眼淚溢滿了眼眶,她倔強的將酸澀嚥下。
春香去回穆朝陽。
雖是秋高氣爽,可院子裡太陽還是很大。
穆朝陽就立在葡萄架下無聊的掐著藤上葡萄葉子,他身上穿了一件蜀繡天青色團花紋直裰,身姿修長挺拔,面容輪廓分明,疏影之下,氣質更顯文雅。
秋葉泛黃,一動就會撲簌簌落下幾片。
穆朝陽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一側眼,正巧瞧見了春香。
春香急忙垂眉嬌聲稟道,“大爺,我家姑娘身子不舒服,已經躺下歇著了,實在不方便見您。”她乾咳道,“要不……您先回去?”
穆朝陽身側的小跟班大同立刻叫了起來,“什麼?你這是……你這是趕我們走的意思嗎?”
春香一身冷汗。
這位爺她可得罪不起。
大太太好不容易才有的這個兒子,要多寵就有多寵,要是得罪了他,將來可沒好日子過。
春香急的結結巴巴解釋道,“姑娘她……她確實已經歇下了……”
心裡卻狠罵穆言,明明沒有歇下,偏偏要裝,這下好了,要惹惱穆朝陽了。
春香捏著手指,臉色發白。
穆朝陽見春香嚇得變了臉色,忽然就彎著嘴角笑了起來,一面伸手在大同的頭上敲了一下,溫然道,“你這個猴崽子,看把人家姑娘嚇的。”
大同咧著嘴樂了一下,“爺,我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她竟當真了。”
春香這才鬆了一口氣。
穆朝陽目光往穆言房門上看了一眼,心中竟不知是何種滋味。
他從五歲起就知道將來他要娶的人是穆言,一個比他大一歲,且沒有任何家世的女人。
小時候因她的存在,他也曾被玩伴們嘲笑過為此,他還欺負過穆言,拿她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