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也是重要崗位。”岑清伊遞過紅包,“什麼叫只是個保安?”
張放接過紅包,眼圈紅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拿年終獎。
“張放。”
“誒!”張放抹抹眼角。
岑清伊頭也沒抬,低頭翻著他寫的工作總結,“你有什麼夢想嗎?”
張放聽到“夢想”兩個字,心都跟著一陣加速,“我、我……”
“大大方方地說。”岑清伊抬起頭,笑了笑,“不會夢想是一輩子當保安吧?”
“我、我其實,”張放捏著紅包,低下頭,“我想讀書,我想住在宿舍裡,和他們一起打籃球,一起學習……”他聲音低了下去,“只是都來不及了。”
“你才多大啊?”岑清伊想了想,從手機裡翻出個號碼,“你打電話,問下成人考試,我允許你在沒人的時候看書。”
張放接過寫著電話的便簽,話都說不出,鞠躬之後往外跑。
淚水傾瀉而下,張放站在玻璃門跟前,哭得像個孩子。
從外面回來的秦川誤會了,從兜裡掏出紅包,拿出自己的那份,剩下5張在裡頭,“老弟別哭,哥給你過年紅包。”
安歌手裡正拎著奶茶,她指尖挑起,“請你喝奶茶,小年快樂。”
張放心底前所未有的暖,他體會到,一個正常社會人該有的生活、工作與快樂。
岑清伊開車去江城陵園的路上,收到張放的資訊:謝謝老大,真的,謝謝。
岑清伊回了個加油,放好手機,一路開往靜謐的陵園。
沿路的雪,白得刺眼,岑清伊眯著眼眸,思緒飄得有些遠。
檀香寺,小南村,江知意,鐘卿意……岑清伊鼻尖泛酸,深吸口氣,忍住淚水。
岑清伊從車上拎下牛奶和水果,“老爺子,小年快樂。”
老爺子拒絕不成,只能連連道謝,“我靠著你們姐妹兩個,改善夥食呢,下次別買了哈。”
老爺子站在旁邊,看著岑清伊從後車廂,拿出鮮花。
一束,兩束,三束,四束……老爺子心頭一顫,這孩子,也是個苦命人。
岑清伊先去給秋語家的墓碑前放了一束鮮花,“叔叔,阿姨,我是秋月姐的朋友,小年來這裡探望家人,順便看看素未謀面的你們,你們別挑理。”
岑清伊又去看望江啟博,跟他說了案件進展,末了提起江知意的事,“姐姐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的,你要是在天有靈,入她的夢,告訴她,您從不曾怪她,要不然她怕是一直做噩夢。”
岑清伊嘆口氣,又去了岑簡汐的墓前,絮絮叨叨說點有的沒的。
最後擦幹淨墓碑,定定地望著照片裡的人,低聲說:“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媽,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你。”
岑清伊最後去看了鐘卿意,掃走墓碑前的雪,她單膝跪在墓碑前,邊擦拭墓碑,邊跟她聊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