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鬍子的老爺子把脈,望聞問切後,開了藥方。
有人帶路去拿藥,岑清伊被那滿滿登登一房間的藥材驚到了,岑清伊問多少錢時,穆青在旁邊扯她,“一邊去,最後一起算。”
穆青的朋友不在家,她也沒打擾,幾次和老人家道謝,拿了藥就往回走,“熬藥會不會?”
“我可以學。”
“這還差不多。”穆青開車送岑清伊到家門口,岑清伊扭頭看她,“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
“那你開我車回去。”
“也不用。”
穆青下車前,把之前取的拎袋塞到她手裡,語氣不善道:“相信誰不如相信自己,自己有眼睛有耳朵,為什麼不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傻傻的相信別人,你的心留著幹嘛?拿來炒菜下飯嗎?”
岑清伊沒說話,穆青指尖點了點她的心口,“問問你的良心,和大王在一起時是不是真的開心?”
岑清伊耷拉著腦袋,穆青恨鐵不成鋼似的嘆口氣,“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20多年白活了就算了,餘生還打算這麼稀裡糊塗過下去?到老了一個人坐小黑屋裡追憶過去不會後悔嗎?大王哪裡配不上你?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
岑清伊沒反駁,低頭道謝,穆青哎了一聲,捶了岑清伊一拳,“謝我幹個屁!去謝該謝的人!”
穆青打車走了,岑清伊站在風中,寒風吹得她手裡拎袋嘩啦啦直響。
岑清伊開啟拎袋,裡面裝著四個相框,四張照片都是滑雪場那天拍的。
照片裡的她們,嘴角上揚,笑得開心,岑清伊摸著照片裡的自己,她原來可以笑得這麼開心。
那一刻的歡愉,岑清伊仍然記得,她當時沒去看,所以不知道江知意也那麼開心。
發自內心的笑意是藏不住的,即便唇角抿著,笑意也從會漂亮的眼睛裡綻放光彩。
江知意笑得真好看,岑清伊摸摸相框裡的人,默默嘆口氣。
早知道,她再努力一點好了。
早知道,她就不浪費一分一秒了。
早知道,她就應該更早開始努力。
早知道會遇見江知意,她無論如何都要比現在更優秀。
凡人時常以為自己缺的是一飛從天的機會,缺的是與心上人致命吸引的邂逅,其實缺的卻是能力。
當江知意來臨時,那麼優秀的人,岑清伊內心想的是,她不配,她沒有能力經營好這一切。
因為害怕,索性不要開始,所以一直在逃,可內心最深的渴望,卻是羞恥到無法說出口的不捨,所以那次在醫院,江知意真得要走的時候,她最真實的情緒是慌亂。
岑清伊站在風裡,目不轉睛地盯著鏡框裡的她們,看了許久許久,指尖涼的沒了知覺。
岑清伊緊緊捏著相框,彷彿觸碰到了虛無縹緲的希望,她眯起眼睛望著遠處連城光線的路燈,她曾以為前途黑暗,但看不見的前方,其實也有路燈,只是她沒有勇氣走過去。
如果向前走一步,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