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顧長卿說他給鐘卿意進行心髒置換時,周朗矢口否認,“我沒有做過!”
顧長卿氣得不輕,抬起手顫顫巍巍指著他,“你自己都親口承認的事,現在否認什麼?”
“我沒有承認!”周朗氣極,怒聲道:“你能不能不要陷害我!”
江知意打斷兩人,“還是聽我的錄音吧。”她的錄音裡有那麼一段,是江知意播放周朗承認給鐘卿意手術的話,周朗瘋狂地捶桌,“我沒說過,我沒說過這句話!”
“確實。”江知意扯出一絲笑,冷聲道:“這是我們透過技術合成的一句話,顧長卿聽了這句話,已經向我交代實話,這才有你們的爭吵和後續的檢舉。”
周朗被警察按住,“老實點!”
“你t陷害我,賤人!”周朗口不擇言,面目猙獰。
顧長卿現在才意識到,他江知意套路,他因為聽到那句話開始落入陷阱。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她的精心策劃。
這感覺……顧長卿再看看狂怒的周朗,心涼透了。
岑清伊和江知意從警局出來,她拉住江知意,“姐姐,鐘卿意的心髒置換怎麼回事?”
之前她問過鐘卿意,沒問出個所以然。
鐘卿意已經離世,而她試圖掩蓋的一切,未來會隨著案件進展曝光,江知意如實告訴岑清伊。
“你的身體有兩顆心髒,一顆是你自己的,另一顆是鐘卿意給你的。”江知意不想把岑簡汐和薛予知說得那麼壞,但也確實是她們將鐘卿意稀裡糊塗地帶進醫院,開刀,取出心髒,等岑清伊長到合適的年齡,植入心髒……
岑清伊愣在原地,江知意輕輕拉起她的手,“你患有先天性的免疫疾病,單靠你自己的心髒,怕是很難活到今天。”
岑清伊尚未癒合的心,被撕裂出一道新的口子,血淋淋的,疼得她呼吸困難。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岑清伊喃喃自語,不知是在說江知意,還是說鐘卿意,她像是個傻子,被蒙在鼓裡。
“她不願你多想,這事也不該是你負責。”
“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把心髒移植回去給她。”岑清伊的淚水打濕眼眶,目光朦朧地望著江知意,“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江知意輕輕抱住岑清伊,岑清伊苦笑,“我們找不到合適的心髒,她沒了機會,但我身體裡就有她的心髒,要死也是我該死……”岑清伊哭出聲,江知意也因為她這句落淚,心口陣痛,“你這麼說,是在怪我。”
江知意更加內疚和自責,她當初和鐘卿意商量過,鐘卿意死活不同意。現在反過來,她看著岑清伊的自責,即便鐘卿意離世,她仍然活在愧疚裡。
岑清伊聽到壓抑的哭聲,回過神抱住江知意,深吸口氣,微微揚起頭,顫聲道:“姐姐不哭,不是你的問題,我們不說這個了,我們去看看念笙。”
回醫院的路上,車內安靜得過分,岑清伊快要産生幻覺,彷彿她失聰了。
岑清伊開啟收音機,交通頻道,正在播放音樂。
阿桑的《寂寞在唱歌》,悲傷的曲調,刺痛人心的歌詞,簡直是往兩人心口紮刀子。
岑清伊連忙換了個臺,又是音樂。
張雨生的《大海》,正好唱到“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岑清伊眉頭一蹙,直接關了。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抬手胡亂抹了一把,吸吸鼻子,繼續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