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現在,”江槐放下雞翅,靠著矮小的椅背,不敢用力怕椅子翻過去,“你的問題在於,你沒有活在當下,你只想著完整的人生,你在遺憾過去,你也在錯失今天,你……”
“江槐。”岑清伊抬眸,臉頰或許因為喝酒泛起紅,這讓她看起來有些情緒激動,“我說了,我們對人生,對幸福的定義不同,我一點都不喜歡那種自以為是的大無私,或許你真的知道什麼,你覺得選擇隱瞞會更好,但被隱瞞的人呢?”
岑清伊的嗓門過於高了,引來周圍的人側目,她拍著心口,“你們考慮到當事人了嗎?我的痛苦,我來承受,但我有權知道我的過去!”
江槐發現小崽子情緒激動,示意她小點聲,岑清伊仰頭灌了一瓶啤酒,麥色液體順著唇角滴下去。
岑清伊眼角泛紅,她用力抹一把唇角,猛地放下酒瓶,“你知不知道,沒有記憶的人有多可憐?活到老的人,除了回憶還有什麼?這一輩子還有什麼是屬於你的?”
岑清伊握著酒瓶頓了頓桌面,“當親近的人一個個離開,只有回憶屬於我,那是我來這世上沒白走一遭的證據,我就想知道我的過去,我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要我,我想知道……”岑清伊聲音顫抖沒再說下去,她不傻,她當然知道,那塵封的過去被掀開,或許是醜陋的。
即便如此,岑清伊仍然選擇追尋真相。
江槐被泛紅的眼眶惹得心裡也不是滋味,他扯紙巾遞過去,岑清伊只是抬手擦眼角,垂眸繼續烤串,聲音也低下去,“說不說是你的選擇,但是否繼續追尋答案也是我的選擇,你不會是那個讓我停止腳步的那個人。”
岑清伊堅定的讓人無法繼續阻攔,江槐邊褪下西裝外套邊說:“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你要是承受不住,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去找你能找的其他人。”
岑清伊吸吸鼻子,點點頭。
“我不是說要拒絕你,”江槐握拳捶心口,“那些你想追尋的過去,在我心裡頭是一根拔不掉的刺,時間久了,已經和我的血肉融為一體,我只要不去想,就不會覺得痛,但是,”江槐緊握的拳頭按壓心口,“現在你要拔這根刺……”
拔出去了,傷口要很久才能恢複,拔不出來,只會造成二次傷害,岑清伊放下烤串,“那我要認真聽你講,我可以承受住的。”
“當年,天驕,雲盛,還有博森,是國內各自領域的龍頭企業,那時候還沒成氣候的名流集團急需提高市場佔有率,所以透過各種手段打壓、吞併、擴張……但是,”江槐拿起一根筷子,戳了戳左側放著海鮮殼的碟子,“你要知道,天驕,也就是我,我家有官方的背景,雲盛,也就是林總,她也有官方背景,”江槐注意到岑清伊疑惑的眼神,“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林沅芷的背景關系吧?”
“我確實不知道。”岑清伊如實道,“我一直以為,雲盛靠實力排名,市裡不想綜合gdp受損,所以給予特殊的保護。”
江槐笑著搖搖頭,一副你太天真的樣子,“林沅芷的關系在於市裡啊。”
岑清伊還是一臉懵,江槐繼續提示:“你知道林沅芷改過名字嗎?”
岑清伊愣了愣,喝酒之後大腦遲鈍,江槐聳肩無奈道:“你不知道,那難怪了。”
“這事雖然不確鑿,但確認有人說過,說她原來姓許的。”
“為什麼改名字啊?”岑清伊費解。
江槐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如果真的姓許,那就對得上了,林沅芷的靠山也是許東晟。
“而且,雲盛集團在林沅芷接手前,是姓許的,”江槐手裡的筷子戳了戳裝著花生的碟子,“市裡頭,這關系很硬的。”
岑清伊點點頭,江槐提醒道:“名流集團的背景,不用我說了吧?”
當然不用說,名流集團許這件事,岑清伊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