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放在革命年代,是我黨的好同志啊。”李醫生難得地開了個玩笑,笑起來跟哭似的,“你們在這裡等會,她好了會按鈴,上面的燈會亮,你們再進去,我先去記錄資料寫報告。”
兩人在門口等得心急如焚,陳念笙等不及,想推門直接進去。
穆青攔住她,“大王的性子,你還不知道?”
陳念笙急得團團轉,“啥性子這會都不能那麼要強,示弱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她不是示弱的人,尤其真的受傷的時候,她會表現得比任何人都堅強。”
人啊,太要強,是要吃苦頭的。
半小時後,上方的燈亮起,紅燈刺眼。
陳念笙連忙推門進去,江知意坐在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呼吸平穩。
只不過臉色潮紅,看起來是經過一場傷筋痛骨的折磨。
“大王。”穆青生怕聲音會加重疼痛,所以很輕聲。
江知意的發絲如墨色瀑布垂下,像是剛從浴室出來,這是硬生生疼出來的汗水,才會把一個假發浸潤。
身體大概是因為劇痛的殘留,此刻還在微微發抖,看似平穩的呼吸,其實也是強力剋制才有的。
陳念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緩緩走到江知意身邊,輕聲道:“人人都說你絕情,她們沒想過,做資訊素清除,是為了誰,這份苦,你本來不必承擔的。”
說到底,首要目的,是救岑清伊。
江知意眯著眼,無力地勾起一個笑,“讓我再休息會。”
診療室裡安靜,李醫生整理完資料報告列印出來,拿過來讓江知意簽字,“這是院裡要存檔的。”
江知意握筆的手顫抖,寫了有生以來最難看的字,她自嘲地笑,“這個字,只有你們三個看見了,要是還有其他人知道,就把你們滅口。”
陳念笙很想笑,但眼淚滑下來。
穆青掏出紙巾塞給陳念笙,“你有點出息,再哭我踢你。”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
江知意簽字,起身準備離開。
她高估自己的體力,第一次疼得沒有站起來,第二次腿軟得沒站住,第三次扶著椅子總算站起來。
李醫生一旁連連勸道,“要不然就住院調養幾天,一般資訊素清除都要住院的。”
江知意不肯住院,她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嘲笑自己的雙腿,“我這腿,好像剛長出來的,不聽使喚了。”
陳念笙和穆青一左一右攙扶,李醫生在後面提醒,“她身上的傷很多,別碰到,藥膏我給她開了,記得去樓下拿,最近飲食一定要清淡,多休息。”
陳念笙和穆青只敢扶著江知意的肘部,三個人乘坐電梯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