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心裡暗罵這幫家夥不通人情,何家父母喪子之痛還沒過去,現在家也沒了,東西也沒收拾完就要被強拆,心底自然不好過。
老兩口情緒激動,絕望到極點,一股氣將收拾好的包裹都扯開,何母更是哭訴,“不過了,不活了,一起死吧。”
見了岑清伊,何母哭得更傷心,直喊沒王法了。
岑清伊叫來吳麗麗,一起幫忙收拾東西,她邊在旁邊勸,“樹挪死,人挪活,拿了拆遷款,你們老兩口再找個好地兒,這邊以後修地鐵,住著也鬧心。”
岑清伊好說歹說,何家老兩口也終於開始收拾東西,何母抽泣,一把抓住岑清伊的手,“岑律師,我兒子死得冤,真的冤。”
何母的話引得吳麗麗也悲從中來,蹲在地上痛哭道:“岑律師,我爸爸也死的不明不白。”
“我會查的,相信我。”岑清伊安撫,“人活著就有希望,我們一起查下去,如果真的有冤屈,咱不能讓家人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
岑清伊也就這麼一邊給他們打氣,一邊幫忙收拾東西,“阿姨,這些破舊的東西,用不上的,咱就不要了,不要捨不得。”
岑清伊以前常租房子,搬家最為麻煩,每次她都會扔不少,尤其那種幾年都用不上一次的,“搬過去也是閑置,咱不要了。”
岑清伊幫忙下,一上午總算是收拾完,岑清伊擦擦額頭的汗,“你們新家找好了嗎?”
吳麗麗新家倒是找好了,何家老兩口也看了幾處,但還沒最終決定。
何母將兩家情況說了下,一個便宜些,但是樓層低,破舊點,一個貴了些,但是新一些,樓層高,沒有電梯。
“那這樣。”岑清伊當下拍板,“我叫一個搬家的車,先把東西裝上,零碎的放我車上,我帶你們二老先看房子,今天定下來,搬進去。”
老兩口淚汪汪地點頭,岑清伊宛如他們的主心骨,他們站在她身後,看她打電話,看她自如地砍價……岑清伊嗓子冒了煙,總算談妥一切。
晌午一過,大小包裹都裝好了,岑清伊還是跟朱銳道謝,順便買了一些喝的和煙放進拎袋裡遞給他,“給您添麻煩了,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朱銳等得早就不耐煩,眼下接過煙,語氣客氣了些,“不是我說,岑律師,你這做人太善良,不嫌累嗎?”
“唉,”岑清伊嘆口氣,“這誰都有老的時候,喪子之痛加上失去老家的痛,他們也是難忍,不是故意不搬。”
“行了,說得好像我不通情理,我這不也是沒辦法。”朱銳揚了揚下巴,“你沒看人家一直看著呢。”
岑清伊偏頭一看,是林立行的車,他靠著車身,正和張放有說有笑。
目光撞上,林立行笑意淡了淡,低頭吸了一口煙,和張放低頭說什麼。
“他們來幹嘛的?”岑清伊也是納悶。
“這不是人家雲盛集團的地嗎?”朱銳抽了口煙,長長地吐了口煙霧,啐了口唾沫,“你再往遠處看。”
遠處還有一輛警車,岑清伊挑眉,“這還用的著報警嗎?”
“這不是怕釘子戶鬧事,你要不來,可能警察就得把他們都抓了。”朱銳夾著煙的手抖了抖煙灰,“我這也是沒轍,誰叫我是幹這個的。”
岑清伊和朱銳聊了一會,何家最後那點零星終於裝好,岑清伊準備告辭,林立行和張放這才過來和她打招呼。
“你在這幹嘛呢?”岑清伊眺了一眼張放,張放撓撓寸頭,嬉笑道:“閑著沒事路過,看見林哥過來打招呼。”林立行還是那份不鹹不淡的樣子,岑清伊也懶得挑他的理。
岑清伊不好多說,但一上車就給秦蓁發資訊,提醒她告訴張放,林立行這人得堤防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