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澹臺序的真實身份不能讓陳子規知道,黎落只能半真半假地順著這個話說下去:“是啊,你說巧不巧?其實也不算巧,我爹在邊關待了二十多年,朋友多的是,我不過撿了其中一位。”
陳子規沉默了一會兒,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說辭,他問:“他要在這裡住到何時?”
“不好說,得把傷養好才能走。”黎落催促道,“你快回屋去,天冷風大,真把你凍成肺癆了怎麼辦?”
見她還是關心自己的,陳子規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好。”
打發走陳子規,黎落拍拍胸口,默默感慨渣女和海王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除了要嘴甜會哄人,心理素質還得過關。
自打澹臺序在燕宅住下,黎落每天忙完軍務就往燕宅跑。
回燕宅後,她先去跟沈鷺打個招呼,然後象徵性地去陳子規的院子關切一番,剩下的時間則待在澹臺序住的院子裡。
澹臺序的傷不輕,起先幾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吃得少,醒著也不愛動彈,看得黎落憂心忡忡。
休養了七天後,他氣色有所好轉,黎落推門進去時他總算不再躺著或懶洋洋地靠著,偶爾會坐起來看書打發時間。
這天,黎落下值回燕宅,路過集市,買了一些棗酥和瓜子帶回去,澹臺序天天待在燕宅也沒個人說話,買點零嘴供他消遣消遣。
“叔叔!”黎落推開門,澹臺序盤腿坐在羅漢榻上,跟前擺著一盤棋,他指尖捻著一枚黑子,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
黎落反手掩上門,快步走過去把零嘴往他跟前一放:“吶!”
澹臺序頭也不抬:“嗯?”
“好吃的。”
澹臺序看了一眼那些東西,“嗯”了一聲。
黎落也不介意他的態度,在他對面坐下來,托腮打量他。
澹臺序似乎沒有束髮的習慣,無論是那夜初見他,還是他在燕宅養傷這些日子,一頭及腰的長髮總是披散著,隨性又散漫。
明明這些日子沒見他洗澡洗頭,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保持乾淨的,頭髮居然一點也不油……
黎落盯他盯得入神,手無意識越過橫在兩人中間的棋盤,捻起澹臺序垂在胸前的一綹頭髮,在指尖繞了兩圈。
這個動作弄得澹臺序一怔。
黎落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妥,抬頭對上澹臺序微皺的眉頭,她故作鎮定地眨了眨眼睛,厚著臉皮說:“叔叔的頭髮是怎麼保養的,我阿爹比你還小一歲,都生白髮了,你怎麼一絲白髮都沒有。”
澹臺序不緊不慢地把頭髮從她手指上解下來,又將她的手推了回去:“原來你知道你阿爹比我還小一歲。”
黎落:“……”qq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