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澤被她這麼一望,不知道是出於心虛還是別的原因,下意識避開跟她對視。
夢裡雲絳死前心碎的眼神和不久前才發生的現實碰撞到一起,激得黎落心口的寒氣一陣接一陣往外溢。
上一世,玄澤拿雲絳擋刀,用她生祭阿屠劍。
這一世,故人遺孀和弟子雙雙遇險,他毫不猶豫選擇保護前者。
在他心裡,雲絳這個弟子從來就無足輕重。
只是一顆遲早要犧牲的棋子啊。
傷了又如何,只要不死,只要還能用,過後就能用一句“所幸並無大礙”粉飾過去。
棋子的冷暖喜怒從來就不需要在意。
黎落突然想笑。
這一局是她跟相里安失算了,她怎麼會認為玄澤這樣的老東西會被她打動,從而自毀道行?
這個人活了四十萬年,早已心冷似鐵,在他眼裡,跟天下億萬蒼生比起來,區區一個弟子算得了什麼。
這一刻,不知道是被傷狠了,還是受原主情緒影響,黎落有種說不出的心灰意冷。
“師尊,弟子乏了,想睡會兒。”黎落垂下眼睛不再看他,“請師尊先回吧。”
玄澤從她表情中看出了點什麼,他張口欲解釋:“雲絳,當時……”
“師尊。”黎落打斷他的話,“師尊請回。”
玄澤沉默了一會兒:“我先給你上藥。”
“我自己來。”黎落捧過藥碗。
玄澤看著她倔強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你好好歇息,為師晚些再來看你。”
玄澤走後,黎落把藥碗往旁邊的桌上重重一放,系統服務燈應聲亮起。
相里安的聲音透著幾分心虛:“那個,你還好嗎?”
黎落想揉一揉眉心,但兩隻手裹得跟哆啦a夢一樣,她又煩又痛:“別廢話了,商量b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