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剛回來。”
閻棕棣鬆了口氣:“你平安回來就好……”
黎落問:“你這腿……”
說到這個,閻棕棣眼圈微微一紅:“一直在用藥,但是不見好,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早上醫生來過一回,說要是再無法消炎,我這腿可能就得截了。”
黎落:“……”
閻棕棣說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最近一直靠阿福照顧我,聽說軍區對主動要求加入軍隊的民眾有優待政策,我本來想著傷好了去從軍,到時候就能帶著阿福搬離這裡,可沒想到……”
他抹了把眼淚。
黎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你安心養傷。”
閻棕棣嘆了口氣:“嗯。”
黎落臨走時,阿福燒了熱水給閻棕棣吃藥,看著阿福小心翼翼地端著碗喂閻棕棣,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閃過一絲異樣。
她也不知道那種微妙的不對勁來自哪裡。
跟閻棕棣打了聲招呼,黎落起身離開。
出了教學樓,她卻沒急著走,而是站在樓下點燃了一根菸。
這煙還是從鵬城那家餐館收銀臺順走的,她一直帶在身上,不是什麼好煙,濃郁到有些嗆人的味道讓黎落想起餐館被殺的一家三口。
她正發呆,眼角餘光瞟到樓上走下來一個人,是阿福。
教室門前有一排水槽,是軍區臨時修建起來的,供安置區的民眾洗漱,阿福走到水槽前,開了水龍頭洗手。
黎落本想過去跟他說說話,但看到阿福接下來的動作時,她腳步一頓。
阿福在搓手,發狠般的力道好像手上沾染了什麼噁心的髒東西一樣,越搓越快越搓越用力,幾乎恨不得把手搓下來一層皮,最後他一拳砸在洗手檯上,發出一聲憤怒至極的嗚咽。
黎落愣住了。
即使沒走近,她也能感覺到阿福此刻的壓抑和悲憤。
他在氣什麼?
黎落一肚子疑惑,這時身後毫無徵兆搭上來一隻手,把她嚇了一跳。
她迅速回頭,趙老大站在她身後,用眼神示意她去外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