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走到皇帝膝前,本想跪下,記起陛下吩咐過不許他再跪,於是勉強地改為半蹲下。
慕斯習慣性將手落在影一腦袋上,摸了摸。
隨後意識到這個動作太像是在逗狗。
慕斯皺了皺眉,想將手收回。
可對上影一那安靜沉寂的眼睛時,又頓了住。
他喜歡被影一所注視著。
哪怕這雙眼睛中已經沒了往日的光彩。
他也想要強求,讓這雙眼睛永遠停留在他身上。
當初,影一聽從二皇子的命令向他獻身。
他既難過又生氣。
氣影一心中的偏向那麼明顯,哪怕被迫與他繫結,心中卻仍惦記著他想追隨的二皇子,暗中為二皇子效命。
雖然很是憤怒,但慕斯並未戳破。
反而故作不知,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他無法承受影一徹底離他而去的代價。
只要影一還留在他身邊,他可以不計較影一心中還念著別的主人、為其他人效命。
其實計較得要命。
所以,在流言消失,他需要做點別的什麼自損,以暫時退出核心爭鬥圈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陷害二皇子。
倒也不算陷害。
二皇子確實在他的酒水中下了毒,他只是將毒性提前引發,且將場面弄得慘烈了點。
那是在宮宴上,大皇子中毒嘔血,一切矛頭指向當時風頭最盛的二皇子。
哪怕沒有直接的證據,也足以讓本就因地位受到威脅而驚怒不安的老皇帝發瘋。
二皇子既然敢在宮宴上對兄長下手,又有沒有可能對他這個年邁的父皇下手呢?
二皇子當即就被下了詔獄。
只是二皇子在朝中勢力頗深。
且大皇子中毒瀕死,若二皇子也徹底倒臺,剩餘的皇子就更少了。
越是到了暮年,老皇帝越是抗拒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