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說她模仿蕭雅白,嘲笑她東施效顰,更有甚至在背後說她:以為模仿蕭雅白的舉止神態就能得到孟谷韜了,真是異想天開,退一萬步說,就算孟谷韜瞎了眼看上她,也只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有一段時間她和孟谷韜確實走得近,於是就有人給她取了個外號,叫替身,蕭雅白的替身。
顏珂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心裡難過極了,夜裡在宿舍蒙著被子哭了一晚上。從那天起,她丟棄了從小的嚴苛的禮儀教導,背棄了從母親那裡學會的優雅儀態,故意模仿那些大大咧咧,瀟灑活潑的女生,用現在的流行詞來說,就是女漢子,她做夢都想擺脫蕭雅白的影子。
她不要被孟谷韜當成替身,所以她要強,剛毅,在他面前再不故作優雅和溫柔,說事靠吼,做事幹脆兇猛,搞得周圍的朋友開玩笑說她孫二孃上身。
好在這樣的轉變不算壞,到了社會上後,潑辣的手段和強勢的態度,讓她少受了很多欺負。
可這種成長的痛,付出的真得太多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孟谷韜看她一臉難受的樣子,趕緊問。
顏珂快速收拾好情緒,這種場合可不是拿來浪費在悲春傷秋上的,她展顏一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丟人,現在緩過勁來了。”
“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回去吧,這種宴會多的是,我以後帶你來。”孟谷韜建議。
顏珂搖頭,幹脆的站了起來,表示她可以:“沒問題的,咱們走吧。”機會難得,她哪捨得放棄,誰知道過幾天孟谷韜還甩不甩她。
孟谷韜微微皺了皺眉頭:“你不用勉強,我說過會帶你來就一定會帶你來。”
顏珂笑了笑:“哪有那些嬌弱,你也太小看我了。”
孟谷韜見她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也站了起來,朝她伸出手臂。顏珂回過神來,壓制住羞赧,伸手挽了上去。
一晚上孟谷韜都十分認真的在履行他的承諾,鄭重的將她介紹給每一位她值得結交的人,大佬們對這個鼎恆集團當家的朋友很給了幾分薄面,不過,有沒有記到心裡就另當別論了。
顏珂當然沒有天真的認為,這些人看在孟谷韜的面子上就會把她放進眼裡,除非她是孟谷韜的妹妹或者老婆還差不多。不過混混臉熟也是很有必要的,多認識幾次,總能留下印象。
今晚上收獲不小,但累人是肯定的,顏珂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趁著這會兒休息的功夫,她跟孟谷韜說要去下衛生間,孟谷韜表示他就在這裡坐著等她。
顏珂進了廁所後,就趕緊拍了拍臉頰,才稍微緩過點氣來,臉也沒那麼僵了。
天知道她有多久沒應付過這種場合了,以前最多也是跟著劉建平來混一混,可惜劉建平就算有機會來到這種高檔場合,肯搭理他的人也不多,所以她多半和劉建平窩在角落裡和三五個熟人聊天吹牛,並不會覺得有多累。
而今晚,才是她成年後,第一次真正接觸這樣的場合,和想象中差別不大,但也覺得有些新鮮,估計是不適應的原因吧。她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父母離婚的時候她只有9歲,那之前,她是非常熟悉這種場合的。
她自小接受了最嚴苛的教導,母親為了培養她,請的是k市,也可以說是全國最好的私教。從文化課到禮儀課再到戶外運動,一樣不落。
雖然聽起來非常長臉,也讓同學們羨慕不已,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維持這樣的學習任務,枯燥又苦悶,還非常累人。顏珂有時候累得想哭,可一想到媽媽的話,又都忍了下來,媽媽說,童話故事裡的公主都是從小接受這樣的培訓才會長得那麼漂亮,才會與世上最英俊的王子在一起,不過這些都不是顏珂最為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她越優秀,父親看她的時候,臉上就會有笑容。
父親的肯定比什麼都重要。
她從全班第一考到年級第一,父親冰冷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她刻苦學習各種優雅的禮儀,學習大人們那種嚼著舌頭說著的奇怪話語,她非常用心,也很成功,父親出席各種宴會的時候,身邊總帶著她,聽著叔叔伯伯們贊嘆和羨慕的聲音,父親終於捨得露出得意的表情,高興的時候甚至會誇贊她幾句。
那時候才9歲的她應對這種高階場合,如魚得水,得心應手。
後來父母離婚了,她再進入這種場合,已經是十多年後了。好在從小刻進骨子裡的東西沒有真正被丟掉,她還能撿回來一些。
開門聲響起,顏珂一個激靈從回憶中醒過來,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她上了廁所,再補了妝,剛要出去,就被一個人影給擋住了。
顏珂抬頭,驚愕的表情留在臉上,被對方看得個清清楚楚。
“好久不見。”蕭雅白率先打了招呼。
顏珂早就知道會遇上她,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又如此突然:“好久不見。”
“我看著你和孟谷韜進來了,據我所知,他從不帶女伴來參加這些宴會的,除開他公司的秘書張姐。”蕭雅白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