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享受了比普通百姓更加優越的生活,她身為皇室,庇護她的子民,就是理所應當的。若說苦衷,若說身不由己,在這不太平的世道,人人都有苦衷,人人身不由己。”
“所以不是阿晏的錯,阿晏知道嗎?”
燕昭玄將寧晏擁入懷中,繼續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會指責別人。”
燕昭玄感覺到懷中的人過於安靜了,強按心中的慌亂,“阿晏明明做了那麼多。”
“阿晏明明嘗試過的……”
“是啊,我試過的。”寧晏突然開口,可語調卻沒有一絲起伏,宛若提線木偶。
“我試過的。”
“沒有用。”
寧晏喃喃道,“歷史是改變不了的。”
“誰能改變歷史呢?”
寧晏幾乎是本能地念叨著,從燕昭玄的懷中掙紮出來,往屋內走去,突然,他的腦子裡閃過大量的畫面。
高揚的馬蹄、公主慘死的面容、朝堂上的爭執、戰爭的廝殺……
寧晏猛地往前一栽,撐住了桌子,卻將桌子上的茶盞全部推落至地。
燕昭玄第一時間就將寧晏扶住了。
“阿晏?頭疾又發作了?”
“阿晏,能聽見我說話嗎?”
腦海中的畫面還在繼續,沒有給寧晏絲毫的緩沖時間。
歸來途中被截殺的死不瞑目袁大哥、泣不成聲的家屬、漫天的白綾,萬骨枯的寂靜沙場……
被全城通緝追殺的燕溫瑜、一個又一個倒下的同伴、重兵看守城門口的燕昭玄……
還有一張又一張熟悉的人死亡時的面孔,如走馬燈般閃過。
所有的畫面沖擊著寧晏的大腦——
寧晏頭疼欲裂,重來沒有哪一次如此劇烈。他捂著腦袋,掙紮著從燕昭玄的懷中起身。
“沒事,我……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寧晏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燕昭玄見寧晏額角的青筋都脹了起來,想要伸手去扶,卻一把被寧晏推開。
寧晏搖搖晃晃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將房門猛地關上,任由外面的人怎麼拍打都恍若未聞。
張叔見狀連忙去請石老先生過來,而燕昭玄依舊站在門外,哄著寧晏開門。
但裡面傳來的只有碎片落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