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陳應舟只是冷漠,現在的陳應舟是真的怒了,眼神淩厲的像隨時準備進攻的狼,讓她有點害怕。
陳應舟臉色十分難看 ,陰沉沉的盯著門口,那幾個小孩不怕事大,還在鬧,蘇糖板著臉攆人,幾個小孩鬧了一會兒,自覺沒趣就散了。
陳應舟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周身散發著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氣息。
她不明白“小狼崽子”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陳應舟很排斥這幾個字。
蘇糖忽然覺得陳應舟是個很善良的人,雖然他憤怒,可他什麼過激的行為都沒有,而是一直在隱忍剋制,一個人默默承受著憤怒帶來的煎熬。
那滋味一定不好受,蘇糖心想。
陳應舟手還握著斧子,另一隻手緊緊攥成了拳,指甲紮進肉裡的痛感正在讓他慢慢冷靜。
下一秒,他感覺攥著拳的那隻手上,覆上了一層柔軟。
蘇糖低著頭,正試圖掰開他的拳頭。
“你這麼用力,不會痛嗎?”
蘇糖輕飄飄的聲音鑽進陳應舟的耳朵裡,讓他有一瞬的恍惚。
趁著陳應舟愣神的鬆懈,蘇糖掰開了他的手,發現他的掌心已是通紅一片。
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藝術品一樣,蘇糖輕輕地,一根根撫平他的手指。
陳應舟依舊陰沉著臉,但雙眼的赤紅已然退去,他快速抽回自己的手,警惕的盯著蘇糖,那眼神像是在識別她是不是也跟那些熊孩子一樣,會說出讓他憤怒的話。
陳應舟的眼神莫名讓蘇糖心疼,大概是承受了太多的惡意,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敏感。
“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不要憋在心裡,我保證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蘇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她沒經歷過,沒辦法說出感同身受的話,可她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麼,她想讓陳應舟知道,惡意之外總有善意,哪怕一點點善意也終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庇佑善良的人。
“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做你的朋友嗎?”蘇糖在詢問他的意見,圓圓的杏眼看著他,充滿期待。
朋友......
陳應舟腦海裡回蕩著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太遙遠,他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他一個人很好,很清靜。
可當聽到有人這樣說時他又有點開心,那感覺就像小時候他奶用筷子蘸著白糖,他舔一口便覺得心頭都甜了。
陳應舟黑黝黝的眼睛看著面前的人,眼裡隱隱有跳動的亮光。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啦!”蘇糖笑得很甜,“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陳應舟眯了眯眼睛,沒說話。
“吃飯咯!”陳奶奶在屋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