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記得,尤其是這位白衣姑娘,提出要吃鹿肉,可真把我嚇著了。要知道,在鹿城吃鹿可是要進牢獄的,所以小的記憶深刻。”
胥子欽一把揪住陳良的衣頸,威脅:“少給我扯東扯西,我問你,陸空在哪?”
陳良眼睛轉了轉,“陸空?小的不認識此人啊!”
“還裝!就是昨日坐我們後桌,你說他拖欠賬單的那個!”程心攸當即拆穿。
陳良這才恍然大悟,“哦,陸謙啊!”
“陸謙?這人嘴裡果然沒實話,連名字都是虛構的。”程心攸更加憤懣。
胥子欽冷眼瞧著陳良,“我不管他是陸空還是陸謙,你最好都如實說出他的下落,否則......”
話未說完,單手掐著陳良的肩頸,後者痛撥出聲:“我說我說......”
按照陳良給的地址,眾人走到巷口的時候,正巧撞見陸謙出門。
他看上去人緣不錯,路過的走卒商販無不向他問好。
只是所有人對他的稱呼都是......陸大人。
程心攸轉頭去看胥子欽,見他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樣,顯然也是剛剛知曉。
陸謙抬頭發現站在不遠處的胥子欽等人,臉上並沒有意外的表情。
他緩緩抬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文人風範與昨日市儈的中間人做派,判若兩人。
陸謙的院子並不大,但一花一木都是有被精心打理過的。院子中央,樹下有張石桌,桌上擺放了精緻的茶具。不難想象,主人家在這飲酒品茶的浪漫畫面。
陸謙示意胥子欽上座後,雙膝跪地,抬手作揖:“鹿城城主陸謙,叩見少主。”
胥子欽眼尾微眯,“你認識我?”
陸謙點頭,“數年前國都覲見王上的時候,遠遠地少瞧上過一眼。彼時少主正策馬出宮,馬背上的白衣公子玉樹臨風,儀表不凡,實在令人過目難忘。”
這麼一大段拍馬屁的話,倒讓程心攸覺得面前的陸謙與昨日的陸空還是有相似之處。
程心攸眉眼帶笑,調侃他:“既然你早就認出他了,為何那日在陸府不稟明身份卻自稱陸空?”
陸謙有些難為情:“程姑娘忘了嗎?那日在陸府是您親口說的,鹿城城主的權力已被經商的陸老闆架空。事實如此,陸某無法反駁,也愧對少主,索性便自嘲‘陸空’。”
城主都是王上親自指派的,如今在鹿城卻被架空,胥子欽身為國之少主,自然神色嚴肅:“既為城主,那昨日行騙之事又是為何?”
陸謙善於察言觀色,見胥子欽隱約有動怒的趨勢。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膝蓋,討巧賣乖:“此事,說來話長。”
胥子欽凝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如此,便坐下來慢慢說。”
“多謝少主。”陸謙立即麻溜起身,順勢拍去膝蓋上的塵土,生怕晚一步少主就改主意了。
這個小插曲,看得程心攸忍俊不禁。
這個陸謙果然是個秒人,骨子裡文人雅士的風韻是真,官場上的七竅玲瓏心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