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嗎?功利嗎?虛榮嗎?
是,這都是我。
如文蕁所說,我這一輩子和顧嘉學抖不幹淨了;我的自尊與人格被他一次次踩在地上;
我覺得自己真的,好髒,而且還很賤,與蘇娜文蕁之流共用一個男人,嘴裡還含過那根進入過別的女人的東西……
好冷啊,怎麼這麼絕望,一點也看不到希望。
我用牙齒咬開綁在腕子上的繩子,把它綁在淋浴杆子上,然後頭伸進去,慢慢地躺進浴缸裡。
以前看過一個新聞,小學生沒有完成作業,怕老師罵,用紅領巾在門把上上吊自殺了。我不信,門把那麼低,怎麼可能會吊死。
可現在,我信了,只要想死,怎麼都能行。
我感覺脖子勒得慌,氣也喘不上來了。
與其被顧嘉學這樣囚禁、毆打、辱罵,那我還不如死,也許能一了百了。忽然,我肚子裡的寶寶動了下,她在掙紮,似乎在哭。
是啊,寶寶也是生命,是我的血肉,我怎麼忘記她了。
可是,我似乎沒力氣了。
我聽見兩種心跳在耳邊響起,一個是我,一個是我女兒……
就在我意識快要消散時,衛生間門開了,我看見顧嘉學了,他兩指夾著煙,眼睛通紅,透著恨意。
好,這下我再也不用聞他身上可惡的煙酒味兒了。
“老婆!”
我聽見他大叫了聲,一個箭步沖過來,沒多久,我感覺自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隨後,脖子上的窒息感少了很多,我能順暢地呼吸了。
頭還是很暈,模模糊糊間,我彷彿夢到了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我坐在教室裡考試,我在彈琵琶,我穿著婚紗……後來,我聽見有人在我跟前哭,在一遍遍叫我的名字。
我虛弱地睜開眼,一張清俊斯文的臉近在咫尺。他是誰,為什麼雙眼布滿了血絲,為什麼顯得那麼擔心。
對了,他是我丈夫,顧嘉學啊。
顧嘉學看見我醒了,鬆了口氣,隨後抱住我的肩膀,頭埋進我的脖子裡,放聲大哭,一直在說:“我差點以為你死了,別這樣好不好,別這樣,求你了,我錯了,我錯了……”
他見我不動彈,忙抓住我的雙肩,看我是不是又死了。見我睜著眼,一動不動,他害怕了,忙從褲兜裡拿出手銬鑰匙,開啟了手銬。
隨後,他把我抱起來,疾步出去,把我放在了主臥的床上。
“老婆……”
顧嘉學哽咽著,喃喃重複這兩個字。
他跪在床邊,雙手捧住我的左手腕子,一個勁兒給我揉被手銬弄出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