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建國撓頭:“宋招娣同志,請你說句話。”
“說什麼?”宋招娣問。
鐘建國呼吸一窒:“我已經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原諒我都應該說一聲。”
“我又沒讓你道歉。”宋招娣道,“再說了,道歉是你自己的事,想不想開口原諒是我的事。”說著話抬起頭,“逼著別人原諒,鐘團長,你的道歉很沒誠意欸。”
鐘建國心想,你跟大娃可不是這樣說的。然而,他知道一旦這話說出來,宋招娣可能又得氣幾個月:“難不成還得我斟茶認錯?”
“晚上喝水腎髒負擔重。”宋招娣接道。
鐘建國呼吸一窒:“最近時局緊張,你沒事別出去。實在想買什麼,我叫炊事班幫你捎。”
“奶粉沒了。”宋招娣道,“奶糖也沒了。雪花膏和清涼油也快沒了。還沒到夏天,這邊就有蚊子,我覺得今年夏天得用好幾盒清涼油。”
鐘建國連忙找個筆記下:“還有嗎?”
“沒了。”宋招娣仔細想了想,“還有衛生紙,買好的,我不要差的。”
除了糖,其他東西都不限購,對鐘建國來說不麻煩:“趕明兒炊事班出去採購,我就叫他們捎來。”
宋招娣“嗯”一聲,再次低下頭。
鐘建國皺眉,這女人故意的吧?
宋招娣就是故意的。同居半年兩人還沒牽過彼此的手,偶像劇編劇都不敢這麼磨嘰。她就是要逼著鐘建國主動。
“宋招娣同志,你的態度能不能端正一點?!”鐘建國不由自主地抬高聲音。
宋招娣翻身坐起來:“請說,我洗耳恭聽。”
鐘建國噎了一下,這個女人是老天爺派來折磨他的吧。
“你到底要我怎樣?”鐘建國問。
宋招娣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最後兩個字故意拖很長,頗有點意有所指。
鐘建國心想,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怎麼想的我哪知道。話到嘴邊,福至心靈,臉上一熱,伸手拉滅電燈。
宋招娣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漆黑,不敢置信張了張嘴,媽的!這男人從山頂洞裡出來的吧?
“還不睡覺,不困?”鐘建國突然開口。
撲通一聲,宋招娣倒在床上,忍不住呻吟一聲,又長嘆一口氣,把三娃摟在懷裡:“還是你對娘好,不離不棄。”
三娃趴在宋招娣身上,咯咯笑著喊幾聲娘。
宋招娣拍拍他的背:“睡覺,睡覺,明天還得起來做飯。”
翌日清晨,宋招娣紮起馬尾,翻出被她改的極為修身的綠色長褲,純白色襯衫,把襯衫塞在褲子裡面,套上黑色布鞋,抱著三娃下樓。
抬頭挺胸,腰板筆直,從樓上走下來,簡直像美國電影裡的女特工。
坐在長椅上念書的鐘大娃張大嘴,使勁揉揉眼角:“後媽,不對,娘,你,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