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著點啊。”宋招娣小聲說一句,眼角餘光留意到孫元的媳婦站在她家院子裡往這邊看,她不出聲,宋招娣就當做沒看見,“衣服洗好了沒?”
振剛:“昨天脫下來的都洗好了。大娃剛才脫掉的背心和大褲衩要不要洗一下?”
“灑下洗衣粉,泡一會兒就行了。”宋招娣說著,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大娃個熊孩子買那麼多螃蟹和魚,咱們怎麼吃啊。我得給你爸打個電話,叫他中午回來吃飯。”
自立:“大娃想起來得後悔死。”
白家的信來得突然,大娃腦海裡全是怎麼對付他姥姥,就把螃蟹和魚忘的一幹二淨。到船上,靜下來,大娃想到了,臉色大變。
更生問他怎麼了,聽大娃說話,忍不住說:“早知道就不問你了。”
“不問我到晌午吃飯的時候,你也能想到。”大娃說著,一頓,“咱們晌午去哪兒吃?”
更生:“晌午能到你姥姥家?”
“估計不能。”大娃仔細想一想,搖了搖頭,“得到一兩點鐘。”
二娃好奇:“哥,娘說下午不能走親戚,咱們下午去姥姥家嗎?”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大娃道,“人都快不行了,就不用講這些虛禮了。”
兩點左右,兄弟五個到招待所,大娃洗洗臉,帶著兄弟們出去吃一頓,三點左右才去白家。
部隊搬去翁洲島的時候,大娃才三歲多。十多年過去了,大娃根本不知道他姥姥家在那兒。拎著麥乳精,拿著信封上面的地址,走一段路就找個人問問。
大娃找別人問路,人家隨口問一句,他跟白傢什麼關系。大娃不但說他是白樺的兒子,還跟人家解釋這麼多年不過來的原因。
什麼原因?他媽死的時候,他姥姥一家裝不知道,後來又聽說他爸收養四個孤兒,白家怕他父母養不起,找白家借錢接糧票,就跟他們斷絕來往。
更生和振興不放心,打算送大娃他們到白家門口。這個年代孤兒多,給大娃指路的人看一眼更生和振興,也沒懷疑。
大娃走了,指路的人就忍不住跟別人說,白母胡說八道,明明是她怕人家鐘家找她,還說鐘家嫌貧愛富。
以前別人問過白樺什麼時候沒的,白母說個話支支吾吾的,大家以為白母不好意思說。如今大娃這麼一說,街坊四鄰一邊譴責白家做事不地道,一邊同情白樺的三個兒子。
大娃找到白家,更生和振興躲到巷口,白家周圍的鄰居也都知道白母的真面目了。
“三娃,敲門。”大娃見大門緊閉,眉頭微皺,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二娃,躲一邊去。他們問起來,我就說你上廁所了。三娃要是一直沒出來找你,就跟更生和振興在一塊。”
“誰呀?”
大娃倏然閉嘴。
“誰呀?”吱呀一聲,門開啟,是個四十左右的男人,看著大娃和三娃,“你們找誰?”
大娃樂了,瞧著隔壁門也開了,故意大聲說:“舅舅真健忘,連你親外甥都不記得了?”
“大,大娃?”白林楞了一下,“這是二娃?都長這麼大了啊。快進來,快進來,你姥姥唸叨你們很久了。”
三娃翻個白眼:“舅舅,我是三娃,不是二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