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珠到了之前方啟沅住的那處院子,剛進門便看到身著一襲皇子特有的螭紋素色錦袍的慕容安卻是大步迎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少有的焦躁。
慕容安的焦躁從來沒有在葉玉珠的面前顯露過這一次倒是壓也壓不住了,這些天在宮中聽訊息的慕容安幾乎整個人都要瘋了去。
他沒有想到葉玉珠居然和靖王有了婚約,之後卻曉得葉玉珠這樣做是為了救他。可是當他悔恨至極想要出宮的時候,卻又傳來左緋塵搶親的事情,並且向全天下人昭示葉玉珠如今已經是他左緋塵的人了。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在戳慕容安的心窩子,今兒到了他們幾個人偷偷密謀的日子,他倒是帶著幾分迫不及待了。
“小安!”葉玉珠沒想到慕容安看起來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倒是狠狠嚇了一跳,忙握著他的手臂,“小安,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葉姑娘多慮了,本宮無妨!”慕容安冷冷將葉玉珠的手臂開啟,別過臉去。
葉玉珠一愣隨即緩緩沖慕容安躬身道:“民女唐突了,還請殿下恕罪!”
葉玉珠曉得剛剛慕容安的那一聲本宮一出口,他們之間便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沒有姐弟情深,只有越走越遠的君臣之道。
從現在開始慕容安是宮中漸漸強大了起來的大皇子,而她僅僅是那個扶持大皇子上位的謀士罷了!
這點子尊卑葉玉珠還是有概念的,她明白現在慕容安身上那股子隱隱的盛怒,還有一點點令人心慌的龍虎之氣,一直都是她想要看到的。可是慕容安變成了真正的皇子而不是福王府那個小小的被人欺負的庶子的時候,葉玉珠才發現這個人身上竟然也有令她害怕的東西。
“葉姑娘!進來坐吧!”方啟沅此時自己轉動著輪椅的軲轆緩緩行了出來,替葉玉珠將這尷尬解除了去。
葉玉珠忙感激的沖方啟沅笑了笑便隨在了慕容安的身後走進了前廳,一路上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慕容安。
最近小安在宮裡頭的日子應該不錯,之前孱弱的身體更是挺拔壯實了幾分,幾乎完全脫去了少年的青澀,帶著幾分盛年男子的氣韻。
這樣的氣韻卻是讓他本來水墨山水畫般的美感越發表現出了幾分誘人的吸引力來,他此時似乎覺察出了葉玉珠在細細觀察著他,腳下的步子倒是越沉了幾分。
他雖然現在是名義上大晉朝的大皇子,但是在這個女人的眼裡永遠是她那個不著調夢想的試驗品吧?
他……好恨!
方啟沅替慕容安和葉玉珠泡了茶,葉玉珠忙道:“方先生,小……殿下!”
葉玉珠到底還是轉不過彎兒來,忙改了口。
慕容安握著青玉茶盞的手指狠狠一縮,水墨般的眼底帶著幾分傷痛。
他現在嫉妒左緋塵嫉妒的發狂,為什麼珠兒跟了他?為什麼面前這個狠心的女人就不能等等自己?
如今他已經在延熙帝那邊取得了一多半兒的信任,延熙帝甚至將好多的事情揹著左緋塵交給了他做。很明顯皇上對左緋塵也是不信任的,只要假以時日自己便能找藉口將那個左緋塵殺了!只要假以時日,這天下將再也沒有人能控制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