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珠硬著頭皮道:“我開的夜上海那家酒樓實不相瞞也算是個眼寬的地界兒,什麼樣的訊息也能打聽得到。”
沐老夫人眼神閃了閃還是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沐家是困不住你的,當年你娘親的風範倒也是名動京城,這些日子來在你的身上卻是越來越能發現你娘親的影子。”
葉玉珠不禁詫異原來老夫人也同自己娘親打過交道,看來自己這個已經死去的便宜娘親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她繼續道:“我得了個訊息左緋塵同咱家三爺在隴西的時候有過些交往,後來咱家三爺回到了沐家迅速壯大了起來。三弟那樣精明的人也懂得依附左相捲入這朝爭之中,那是因為沐家根本避無可避。”
沐老夫人神色一凜,葉玉珠接著道:“祖母也曉得前朝的奪嫡之爭吧?先帝的幾個皇子具是優秀出眾,就拿靖王來說也是可見一斑。說來好笑的是,先帝的幾個皇子裡最不可能登基的便是咱們當今的聖上……”
“噤聲!”沐老夫人臉色一變,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些。
葉玉珠忙低聲道:“祖母還應該記得前朝的南安侯府,京城第一家族,不管是門生故吏還是聲勢清譽都是一頂一的。南安侯府同咱們沐家一樣奉行的便是中立,哪個皇子也不搭理,可是偏偏自己有那麼多勢力,所以反倒是遭了所有皇子的忌憚甚至是嫉恨。成安二十三年的那場火祖母還記得吧?“
沐老夫人猛地身子一顫,葉玉珠頓了頓道:“諾大的南安侯府瞬間被燒成了一片狼藉之地,至此一蹶不振。您說如今的沐家除了幾個銀錢哪裡能有南安侯府的那股子勢力?退一萬步來講,權謀朝政奪嫡上位哪一樣不花銀子?沐家最倒黴的是偏偏有銀子,您說沐家還能獨善其身嗎?”
沐老夫人緩緩靠在了車廂裡的迎枕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言語。
葉玉珠索性給老人家來點兒重量型彈藥緩緩道:“左緋塵與雲家的事情想必老夫人也曉得了,那廝既然控制著雲家又招惹咱們沐家的三爺,想必未來定有所圖。玉珠說話素來不會拐彎兒,但是句句是肺腑之言。若是左緋塵上位,他定是名不正言不順,那就是亂臣賊子。到時候沐家跟著他豈不是連先人也要羞死了去!況且左緋塵曉得祖母定是不願意拿著沐家百年的清譽跟著他賭,所以才會重用拉攏三弟,甚至插手沐家的事情。祖母,我覺得上一回博雅軒的火燒的蹊蹺,栽贓陷害玉珠也就罷了,若是一不小心……”
葉玉珠沒有說下去,沐老夫人哪裡不曉得她的意思,上一回明明就是大夫人和沐景逸合起來殺她滅口。她雖然老了但是還沒瞎呢!
夜色越發沉了幾分,沐老夫人的神情隱在了昏暗中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躑躅。她帶著沐家闖過了那麼多的難關,如今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境況。不管是將家族交給沐景逸還是藉著這個長孫媳婦兒重振,都將是個艱難的選擇。這丫頭說的對,看來沐家牆頭草的日子已經完全過去了。
“回府吧!”沐老夫人嘆了口氣。
葉玉珠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要在沐老夫人的心頭留下一筆,讓沐老夫人曉得左緋塵絕非善類,沐景逸也是無良之輩,剩下的全部交由老夫人自己去考量。不管怎樣,沐景逸不是帝王星是她近來最開心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