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間想起邢深說的那些話,不僅嘮嘮叨叨還一聽就知道極其不走心,都不用過腦子就知道是在忽悠,可仔細一想,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她上回發燒基本一天就退下來了,他那會兒的確有哄著她。
邢嫿慢吞吞的問了句,“你確定……我不用住院嗎?”
他眯起眼,看不出情緒,“你想住在醫院?”
“……沒有。
霍司承嗯了下,才淡淡的說了句,“我會問醫生。”
她音量不高的呆呆哦了聲,便又低下了頭,手指抓著被沿摩擦,像是在出神想什麼事,一時間,氣氛墜入了某種安靜的僵硬,還有著淺淺的尷尬。
“你再休息會兒,我待會過來。”
邢嫿仰臉看了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
男人便轉身出門了。
霍司承跟醫生聊了會兒,確定她的身體本身沒有大礙,對方也以謹慎的態度回答他回家休養應該沒什麼問題,因為她這情況無非是打打針吃吃藥注意調養,的確沒什麼非待在醫院的必要。
出了醫生辦公室後,他又打了個電話給童媽,讓她不用過來了。
等他回病房,邢嫿正看著窗外發呆。
她的面板很白,頭髮跟眼睛卻又比平常更黑,加之均勻精緻的五官跟標本般的鵝蛋臉,天生就會自帶一種清冷的氣質,尤其是不笑亦不說話時,這種感覺就會更加的明顯。
自她病後,人安靜了許多。
霍司承只定定看了幾秒,便走了過去,長指邊掀開被子,邊道,“穿鞋。”
邢嫿早在他進來時便轉過了頭,哦了一聲也配合的側過身,雙腿下地就穿上那雙她在主臥陽臺暈倒的室內軟拖,“現在就回去嗎?”
男人面容溫淡平靜,她說話時正把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裹在她的身上,“輸液也輸完了,你既不喜歡醫院,再繼續待著也無聊沒什麼事做,索性回去。”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深色西裝,再看他身上僅剩的一件襯衫,伸手就要把衣服扯下來,輕聲道,“我穿的毛衣,外面溫度低還颳著風,你穿一件肯定會冷的。”
現在可是深秋了。
霍司承按住了她的手,爾後不等她拒絕就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我不是你這種病秧子。”
邢嫿默了下,提醒他,“我不是病秧子,生病都是有原因的。”
她就病了兩次燒了兩次,始作俑者都是他自己。
他大概也想到了,低頭看她一眼,沒說話了。
霍司承抱著她從病房到停車坪,一路真是受了不少注目禮,本來就是極其惹人注目的長相跟氣度,本來在醫院這種抱法也不算稀奇,但那多半是從外面給抱著進來,像這種閒庭信步抱著出去的就……很偶像劇了。
偶爾還遠遠聽到身後有人議論,搞得一時還不太好意思,再加上疲乏無力,索性把腦袋埋在了男人的肩窩裡。
回到藍水灣,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
邢嫿早就發現病患的態度在他這裡是很好的,醫院裡從病床抱到了車上,回家了又從床上直接抱回到了主臥的床上,腳都沒沾過地。
“想睡還是想看書?”
她眨眨眼,“把筆記本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