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都備好戲等著了,怎麼會不知道我們來幹什麼,”邢深的環視了一圈,走到一處拖了把椅子,就這麼隨意的擱在辦公桌的前,手也是隨意的搭在扶手上,身軀微微後傾,唇角攜著淺笑,“我是來問問霍總,我妹妹好端端的失憶了的事情。”
霍司承同樣是一派輕鬆閒適,形成一種看似無形,卻壁壘分明的對峙局面,“她沒跟你說,她出車禍撞到腦子了嗎?”
“說了。”
“那還有什麼要問的。”
“她只知道發生了車禍,又把什麼都忘記了,怎麼清楚車禍是怎麼發生的?還不是霍總你說什麼,她就認為是什麼,你跟她說她初中畢業,她照樣信了,她信,我可不信。”
邢嫿愣愣的,覺得自己完全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霍司承漫漫的笑,“邢大律師,你如果是想指責我意圖謀殺或者謀殺未遂,才導致她出車禍失憶,那就最好帶著證據來,裝什麼好哥哥呢,當初籤協定的時候你唆使她列的那條——”
“但凡邢嫿本人出現任何意外,如果死了,就無條件判定是我霍司承乾的,整個世鼎跟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轉移到你這個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哥哥名下……我可沒忘記。”
邢深攤手,“那條是欠考慮了,後來不是修正了麼。”
“是修正了,變成了——如果警方或者邢發律師你掌握了什麼證據,能指認我謀殺邢嫿,那世鼎跟我名下的財產,歸你這個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哥哥所,”霍司承輕描淡寫的笑裡斂著深深的譏誚,“所以邢律師你一發現妹妹竟然出了車禍,別的不問,第一時間屁顛顛的跑來關心這個,是吧,邢小嫿。”
話說到最後,他視線轉而看向了一旁的邢嫿,似笑非笑的問。
邢嫿已經懵住了。
什麼協定,什麼謀殺,什麼財產……
他們在說什麼……
邢深的眼眸都被鏡片斂住了,只剩下臉上斯文內斂的淺笑,“是不是謀殺另說,回頭我會調查,我倒想知道,霍總先瞞住了訊息,等我一回來就把她的簡歷送到我的跟前,又是什麼意思?”
霍司承眼皮垂下,淡淡的道,“好說,邢小嫿,既然你哥哥回國了,雖然他不是你親哥哥,也說不上是什麼好玩意兒,不過這些年也沒少照拂你,我們離婚,你跟他走吧。”
邢嫿覺得,她今天可能是一驚一乍太多了,以至於再聽到這個最大的訊息時,竟然都沒有了震驚的感覺。
只是神經有些木訥,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這個問題在這間辦公室的其他人眼裡,可能很好笑,因為她感覺到他們多多少少知道什麼,只有她自己,一無所知。
或者知道的,也都不是真的。
她手指攥著自己的裙子,張口就問,“在醫院的時候,我們不是說好,不離婚的嗎?”
邢深沒吱聲,鏡片下的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對面的男人,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漫無節奏的打著拍子。
霍司承挑起眉梢,“你失憶了,連你自己以前什麼樣都不記得了,之前你不肯離婚,是因為自己孤苦伶仃無人照應,現在你哥哥妹妹就在這裡,他們會照顧你……你不想跟我離婚,難道是又喜歡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