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淋了二十分鐘左右,邢嫿關了花灑。
她扯了一條很大的毛巾,用力的擦著溼漉漉的頭髮,直到不再滴水,才轉身走到那面鏡子前,用毛巾大弧度的擦了擦,將水汽抹去。
鏡子裡的女人赤一身裸一體。
白皙如凝脂的肌膚被溫熱的水染出了一層薄薄的緋紅,臉上也是。
她靜靜看著鏡子裡的臉。
很美,而且美得很高階。
人格缺陷,靈魂殘缺,可是殘缺的美,遠比完整的平庸更具審美價值,獨一無二。
氤氳的薄霧沒有這麼快消散,嫋嫋的熱氣提供了晃神的背景,鏡子裡的那張臉好像沒了表情,或許此刻她的確是沒有表情的,卻彷彿已經是另一個人。
纖細的手指輕輕觸控著鏡子裡的輪廓,“他跟你說話,你聽得到嗎?”
“你說不出哪裡好,甚至哪裡都不好,可還是佔到了最大的便宜——他不想愛你,可是沒法不愛你。”
“你願意再賭一次嗎?”
“還是,你已經睡著了,所以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
邢嫿洗完澡穿著白色的浴袍回臥室時,男人挺拔的身影佇立在落地窗前,指間煙霧淡淡,一看就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聽到動靜,才轉身看向她。
他下巴指了指被翻出來放在桌上的手機,“把條簡訊給鬱浠白。”
她意外,“啊?”
霍司承言簡意賅,“問他的卡號。”
邢嫿想了想,還是依言走過去,拿起手機編輯簡訊,【小白,你的銀行卡號是多少呀?】
手機還沒放下簡訊就回了,【告訴霍司承我就願意讓他欠著。】
“……”
霍司承一直盯著她的動作,見她抿了下唇,長腿兩三步走了過去,直接把手機拿了過來,低頭看了眼螢幕的內容。
幾秒後,他淡淡的道,“你跟他說,我直接給他爹了,反正他花的都是他爹的錢。”
邢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