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陳曦沙啞著嗓音吐出他憎惡的名字。
“想我了嗎,老婆?”張海壞笑著,眼睛眯成一條小細縫,明明是個很可愛的笑容,放在他臉上竟莫名生出了一種危險的意味,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太過放肆,把陳曦看得一愣。
陳曦沒有回話,他故意將視線和張海錯開,眼珠轉了一圈,看出這裡應該是個廢棄的小工廠,最後,他看到了被綁在另一張椅子上的江暮。
江暮陷入了昏迷,他的額角在流血。
“張海我要殺了你!”陳曦被剛剛一幕驚回了所有力氣,他雙腿不斷用力,但卻被繩子緊緊綁在了椅子腿上,幾乎用盡全身解數仍動彈不得。
“別急,還有好戲呢。”張海抓住陳曦前額的頭發,逼迫他往江暮那邊看去,隨後,他對站在江暮身後的那個小辮子點點頭。
陳曦認得他,他跟彩虹頭殺馬特一起過。
小辮子瞭然,彎腰拿起了放在椅子後面的一大桶礦泉水,開啟瓶蓋一股腦地倒在了江暮頭上。
“你他媽停下!”陳曦就算被張海抓著頭發,仍一副誰都不服的樣子,張海最討厭他這不服輸的樣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陳曦耳邊嗡嗡響個不停,但在這些嘈雜間,他還聽到一聲熟悉的吸氣聲。
陳曦抬眼去看,張海身後站著夏斌,正一臉恐懼地看著張海和自己。
瓶口太小,現在才堪堪倒完,江暮在中間就醒了,被冷不防地嗆了氣管,現在正不斷咳嗽著,看起來十分狼狽。
“老婆,知道為什麼要抓你們嗎?”張海把抓著陳曦頭發的手重重甩下,陳曦的頭隨著他的動作無力地下垂,“都是你的錯啊,你要是乖乖留在我身邊,不去招惹別人,我們也不至於兄弟相殘不是?你看,阿暮和我以前關系多好,不至於為一個女人鬧僵吧?”
陳曦懶得糾正張海的話,在張海心裡,他認為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說你是女人你就是他女人,管你叫老婆不許有怨言,說多了都是浪費口水,在他這個人身上最不值當。
“你要幹什麼?”陳曦現在一邊臉高高腫起,嘴角被牙硌出一絲鮮血,他略帶虛弱的聲音順著空氣傳到張海耳中,莫名地帶著些□□的意味,他滿意地笑笑,起身拿出手機,丟給了夏斌。
“說好的獎勵。”張海說。
夏斌從剛剛開始就有些戰戰兢兢,他顫抖著向前挪了兩步,佔了張海剛才的位置,現在的他離陳曦不過一步之遙,他自上而下俯視著陳曦,半餉又看了一眼旁邊愁著眉瞪著自己的江暮,頓時心生快意,把陳曦腳上和身上的繩子解開,只留下手上的還緊緊纏著,隨後半拖半拉著陳曦推倒在江暮的椅子旁。
“夏斌。”這時,江暮終於說話了,他的嗓音從未這麼低沉過,他正強忍著怒意,把夏斌嚇得差點蹦出三尺高。
“給我解開。”江暮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夏斌從來對江暮心存敬畏,初中時就一直籠罩在江暮和張海雙重壓力下不敢輕取妄動,這份膽小如今只增不減,他看著江暮充滿血絲的眼睛,突然傻笑一下,竟不知哪裡借來的狗膽,抬腳把江暮的椅子踹翻。
江暮整個人向後倒去,陳曦關鍵時刻將腿伸到江暮頭下,避免他的頭部受傷,可他的腿受到了不小的撞擊,骨頭應該沒事,但卻是鑽心的痛。
“反正已經到這一步了,”夏斌傻笑著,“我不怕你再恨我一點。”
“夏斌,你瘋了?!”陳曦忍著劇痛對夏斌吼道。
“我?不,我沒瘋,瘋的是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夏斌突然向前走了兩步,把陳曦放倒在江暮的臉旁邊,他本人也轉過身來,拿起手機開啟攝像頭對著兩人,“如果不是你轉學過來,我就是江暮的二把手,到時候誰不敬我畏我?!要不是他媽你這婊╱子在江暮跟前亂晃,把他迷倒了,現在威風八面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