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磊磊立於疏竹繁花之間,閑閑道:“還要逃麼?”
頗可惜地嘆了一聲:“姑娘生得一副聰明面孔,又是蕭君圭的弟子,怎麼腦子卻……”他截住話不說了,臉上似笑非笑,這樣一張清俊的臉,卻只讓她覺得可惡至極。
蒼天在上,閻羅在下,她這是倒了什麼黴,才遇到這麼一位大神,逃,逃不了,甩,甩不掉。
好不容易藉助慕少主之力逃走,又被他陰魂不散地追到這裡。
林悉退後兩步,一臉警惕加恐嚇:“你可知此處是什麼地方?日照城城主的府邸!你這樣隨隨便便跑進來,等會兒被家丁看到了,大大不妙。”
霄衡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終於忍不住嗤的一笑,月光頓然為之黯淡了一瞬。
身後一個淡紫綢衫的美少年轉了出來,笑吟吟道:“姑娘,慕府的家丁便再多十倍百倍,這位公子也是來去自如的。”
那熟悉的狐貍似的笑容,赫然是慕漴,慕紅藥。
是昨天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答應她,幫她逃走的少年。
是今天讓小廝吩咐慕敬留下她,好茶好飯招待的少主。
林悉從未這麼迫切地想要回太華山,她對天發誓,寧願看師兄和小師妹柔蘿恩恩愛愛卿卿我我。
江湖真的太複雜,不適合她這種小白混。
慕漴仍是笑嘻嘻的,面對林悉質詢的眼光,笑得從容:“姑娘,你可別生氣,我和衡兄早就認識,舍妹自幼身患惡疾,近來發病癒來愈頻繁了,只有衡兄修習的長生真氣才能緩解她的痛苦,在下只有一個妹妹,迫不得已,出此下策,還望姑娘莫怪。”
林悉怒道:“他的長生真氣能救你妹妹,那你騙我來這作甚?”
慕漴向霄衡一指,笑得更親切了:“誰叫這位兄臺出場費太高,在下實在請不起,將姑娘騙來,他就不能不來啦。”
林悉向霄衡詰問道:“你早知道我和慕漴逃走麼?”
後者不動聲色,慢條斯理道:“姑娘的江湖經驗太淺,昨夜客棧方圓百裡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瞞過在下去。”
林悉惱怒愈甚,揚眉道:“我江湖經驗淺不淺,與你何幹?”
霄衡見她神色頗為不愉,安慰道:“你此刻知道,其實倒也為時不晚。”
他似強忍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又補充一句:“不過你走在我身邊,真的很拉低我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