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那些男的先是聊教育方面的事,後來就說起了法律、官司的話題。我媽一直拘謹地聽著,菜都不好意思多吃幾筷子。
我本以為,這回吃飯無非就是說兩件事。
一個是文蕁,另一個是我和顧嘉學交往的事,兩家大人正式見見面罷了。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大家誰都沒有提一句文蕁,彷彿這件事根本沒發生過,彷彿這個人從未出現在我們所有人的生活。
我大約可以理解為,上不得席面。
“吃這個蝦仁,有營養。”
顧嘉學一個勁兒給我夾菜,都快把我跟前的餐盤擺滿了。
他給我夾了片豆腐,輕碰了我的肩膀,示意我好歹吃兩口。
我心裡裝著事,本來就沒什麼胃口。
隨手夾起餐盤裡的豆腐,還沒到嘴邊,就惡心了。
我捂著嘴幹嘔,忽然意識到這是餐桌上,趕忙忍住。
剎那間,我心猛跳,冷汗頻出。
好在我爸正和李培寬他們說話,沒注意到我的小動作。
可是,我發現我媽正皺著眉頭看我,然後,又瞅向顧嘉學。
我媽肯定是知道什麼了,她臉色不太好,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悶著頭吃菜。
忽然,我媽冷不丁地問了句:
“顧總,那個文蕁的事,你們家以後打算怎麼處理?”
這話一出,所有人幾乎同時停筷。
我媽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她問這事,絕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我。從開始到現在,她都認為顧家人做事太絕太狠,簡直就是翻臉不認人,所以,她一直對顧嘉學沒有好臉色。
直到前不久,顧嘉學為了救我而受傷,她才願意來省城,見顧家爸媽,再看看情況。
“張老師,不怕你笑話。”
顧媽拉住我媽的手,眼圈紅了,恨鐵不成鋼般剜了眼兒子。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孩子們談戀愛,也常不和我們大人說。我記得先前嘉嘉是和文蕁在一起著,他倆從外省回來後,和離子一起租著住,我其實也不知道他們年輕人之間是怎麼回事,後來嘉嘉和文蕁忽然分手,然後和離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