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選單上的圖片,昏暗的一盞燈吊在頭頂,他湊近了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
我又翻了翻選單,擔心我們兩個大男人吃不飽,其實主要是見識過這位房同學的飯量我擔心他吃不飽。別到時候請人吃飯人還沒吃飽,說出去讓人笑話。
我又點了兩人份的壽喜鍋,米飯,手卷和一些小食,先吃著吧,不夠再點。
“上次高老師的課你又沒去?”
“……睡過了。”
“難怪我給你發微信你都不回。”
……
“下次值班完我還是回一趟寢室,叫了你再走。”
“好。”
面前壽喜鍋咕嘟咕嘟地冒著白氣兒,我夾了一片刺身沾了沾醬油,很想和著碗裡的米飯一起吃,就跟吃三文魚蓋飯似的,最好還往米飯上淋點醬油,但我還是忍住了,感覺很沒品。
我很喜歡吃生魚,但我很討厭就這麼幹吃,所以還是比較喜歡吃壽司,沒有米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忽然發覺我現在的狀態居然無比的放鬆而自在。我看著嫋嫋的白煙後房睿低著頭慢慢扒著飯的樣子,想起第一次見面他拖著箱子站在寢室的門口,也是一臉懵懂,或者,是一臉的漠然。我來的早,早早的佔了相對來說最好的鋪位,也早早地歸置好了一切,在我跟他說一句他答一兩個字的狀態下,我差點在這種尷尬得無法呼吸的空氣裡溺死。
如果有兩個人在一個空間裡待著,沉默的空氣意味著尷尬。而我,是一個特別受不了尷尬的人,所以有時候我不得不跟他搭話,特別是開學不久之後又跟他結下了樑子,我那時候真的很看不慣這個人,很渴望有朝一日他能打臉,啪啪的。
雖然現在也看不太慣吧。
必須搭話,不搭話怎麼滅他的威風,不熟悉怎麼打他的臉。而得到的回應又太少不足以繼續對話,越是用盡心思去說話,反而越是讓談話繼續不下去。當時真的很累啊,現在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之後反而覺得很自在,想說的時候就說,誰也不想說話的時候就這麼靜靜的在一起待著,反正各幹各的,就像現在,各吃各的。我看著他往鍋裡夾肉的手,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寧靜。
嘖,這死孩子,就知道吃肉。
我結完賬回來剛坐下,房睿就問我多少錢,我說這頓我請。他哦了一聲,還是問我多少錢,我說不貴,三百多,今天用大眾點評還打九折。
“可以給我看一下小票嗎?”
“哦。”我把還沒塞進書包的小票遞了過去。
這小子看了一眼,就掏出手機開始鼓搗了起來。
我手機一震,劃開一看:“您的支付寶收到了一條好友請求”劃開一看正是熟悉的頭像熟悉的暱稱,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風味。
我剛點了同意,下一秒就有一筆198.68的轉賬過來。
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幹嘛,說了我請你。”,說著又把錢轉了回去。
“不用。”他又把錢原封不動地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