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雀鶯諾諾開口了;“她們不帶我,我能跟你們玩兒嗎?就一會兒。”
江嶸看上去很想說:我們不撿別人剩的。但看著令雪一瑟縮的身體,倒底沒開口。
冰歌心中警鈴大作,這孩子的樣子,讓她想起孤兒院的一些女孩……難道這就是崔華的“讓她有苦難言”?
她走上前,嚴肅道:“雪一,你不會被欺負……”
話音未落,灰雀鶯衣擺下突然爆發出一大股灰綠色氣體——
冰歌不得不閉上嘴巴。準確地說,她被嗆得眼睛也閉上了,恨不得連鼻孔都一起閉上。
這玩意是加倍版的墨客文具“微生物發酵”味。等冰歌抹掉生理性淚水,睜開眼睛,三位朋友正團團圍著她——面容扭曲,嘴巴緊閉。至於灰雀鶯,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體術男老師沖過來,捏著鼻子大吼:“你們怎麼回事?體術課不準帶臭氣彈!誰幹的!給我滾出來!”
崔華明燦笑容甜美地帶著雀鶯們圍上來。灰雀鶯縮在角落裡揪衣擺。
瀟然擼起袖子就要沖過去。
冰歌卻把她攔住了。
“是我幹的。”她說。眼睛裡又流出兩行生理淚水。
灰雀鶯有些怔愣地抬起頭。瀟然臉色漲紅地瞪著她們一群,比著口型:孬種。
男老師不耐道:“義務勞動!我會跟你班主任說的。趕緊去洗洗,別把你老師給燻暈過去。”
臭氣卻不是能輕易洗掉的。江嶸試圖對冰歌施除臭咒,結果只是把冰歌的校服變成了紫色,並且讓她的手腳開始冒蒸汽。
還好路過的好心老師把冰歌變了回去,不然,叫那群紀律委員看到了,非得給冰歌的“奇裝異服”扣分不可。新老師可是很在意這個分數,要真被扣了,冰歌的義務勞動時間鐵定得延長。
瀟然不再跟冰歌說話了。哪怕科學課上,老師把水箱搬上來,讓兔形貍藻在大家面前表演捕魚,也沒能讓瀟然笑一笑。
冰歌心存愧疚,她知道自己辜負了瀟然的好意,何況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很有存在感——老師有幫忙施咒削弱,但仍然不能清除。開玩笑,文具店就指著這效果賺錢呢。
彼時大夥兒以為惡作劇也就這樣了,但是,嗨喲,您猜怎麼著,這還是出連續劇吶!
放學回寢室的路上,江嶸被個幹巴男生叫走,剩下三個人,瀟然在生冰歌的氣,遠之剛剛消氣,於是誰也不說話。
冰歌呢?冰歌在想怎麼收拾崔華明燦——今天的事肯定跟她脫不了關系,而且令雪一肯定被欺負了。她在太多女孩臉上看過那種表情,不會認錯。還是要找機會和她聊一聊,晚飯後就不錯……
三人一齊沉默地抓上樓中央的枝條,沉默地被拉到寢室門口。瀟然大力拽開門——
“啊——!”
一大團密密麻麻的,細線一樣的東西飛速朝她們襲來。這東西比門還寬,周邊扁,中部鼓起,蛛腿般的黑線還在向中部、向上湧動,眨眼間便漲到一米高。
瀟然尖叫,遠之沖上去護住她,一把抽出符牌,哆哆嗦嗦地對準近在眼前的線群。冰歌大跨步上去擋在她們兩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