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眼睛微睜,濃黑的眼珠子裡放出亮光:“呀,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就有人醒啦。”
冰歌呼吸再次急促起來,眼神留意各處,只恨自己視野有限,不能把周身360度全部裝下。
男人輕笑,招手。
他身後的樹,動了。
瀟然、遠之、宋瑤,全部被綁在該死的、團團纏繞的樹枝上。就像某種名貴的“果實”。
瀟然和宋瑤睜著眼,不停掙紮。瀟然帶著哭腔大罵著,宋瑤也是一臉怒容,眼圈紅紅的。
“我要怎麼做,您才能放她們下來?”冰歌立刻說。
男人卻突然變臉。
他一甩手:“放她們下來?去問問你的好夥伴們,為什麼非要當老鼠,打聽她們不該打聽的吧!
“來人!把這幾只禺界的老鼠處理了!”
他說什麼?處理?
冰歌只覺渾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這群不法之徒,青天白日都城中心,竟敢殺人?!她們是第一批?還是從前就有受害者!
手下小心問:“還是老地方嗎?”
男人嘴角大幅度勾起,眼神卻像淬了毒:“你說呢?要不,扔你家門口?”
手下連連告罪:“是下屬說錯話了。只是,那位……不是還在?您看?”
男人大吼:“你他爹的怕什麼?這兒又沒有那死人的死孩子!廢物!那人又不是無處不在的空氣,就把你們幾個蠢貨嚇成這樣?
“連他爹的一個禺界小崽子都搞不定,還招來了更多小崽子。我要是回來得慢點兒,你們是不是要恭恭敬敬地請人到總部喝茶呀?”
“下屬不敢。”周圍的人齊聲諾諾。
冰歌只覺得荒謬和惡心。
她強壓胃裡湧上來的食物,大腦飛速旋轉:那個她們懼怕的人是誰?
她和這幫人敵對,可能是執法者。她在乎一對兒亡者母子,尤其是那個孩子……再想想,快想想!
遠之也醒來了,臉色慘白。
冰歌腦子裡漿糊了一般,毫無頭緒。她真想把自己的頭蓋骨撬開。
男人平靜下來,輕聲細語:“開陣吧,丟進去。”
手下聽話地念念有詞,並指畫圓。空中並沒有出現幾何圖案,而是顯現出法陣另一端的情景。
是靜謐的林中山崖。峭壁之下,是真正的萬丈深淵。
根本來不及多想,冰歌的身體先於大腦行動了,她拼命往前沖。
可是,拴繩將她牢牢束縛,枝條深深嵌入血肉,鮮血泉湧而出。
男人手指輕揮,醜陋的樹枝團如傾瀉的泥石流,或是大股的蟲潮,迅速蠕動。夥伴們被洪流卷挾,就這麼被沖入法陣。
只來得及傳出一聲撕天破地的:“騸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