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原中也沒有聽明白,但她知道自己這時候該說點什麼,
“哥哥,醫生馬上就過來了,你不要著急,而且蘭波姐姐的身體這些天已經好很多了,不會有事的。”
“……嗯,謝謝。”
聽到妹妹的話,人造神明稍稍放鬆一些,但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張眉頭緊皺、毫無血色的蒼白麵龐。
他不敢將手握得太緊,只能輕輕摩挲著,又不自覺地向下,摸到蘭波手掌靠下處那枚殘留的槍傷。
引以為傲的強大力量面對虛弱昏迷的蘭波毫無用處,魏爾倫看著深紅色的細小疤痕,忽然開始痛恨當初的自己。
現在回憶起來,他自己也不清楚當時為什麼要那樣倔強——一定要把計劃全盤說出,還留給蘭波充足的反應時間。如果他在兩人抵達港口後,趁著蘭波開啟潛艇時悄無聲息地離開,足夠信任他的蘭波根本沒機會阻攔,他們之間不會有沖突,那場爆炸也不會發生。
……蘭波更不會因此而重傷。
魏爾倫垂著頭,像一尊僵硬的雕塑。門被無聲地關上,又在雕塑成型的第二十分鐘時輕輕推開,護士們推著擔架床進來,想要伸出的手卻停在半空——重新活過來的雕塑彷彿一頭狂躁危險的野獸,毫無感情的藍眸猛然看過來時,嚇得所有人都心頭一顫。
“先、先生?”
還是領頭的護士先反應過來,她緊張地嚥下口水,又舔了舔嘴唇,一時間都忘了驚嘆面前的金發青年宛如神明般的美貌,只敢戰戰兢兢地詢問,
“請讓我們帶這位女士上救護車……?”
“……”
救護車。
魏爾倫的理智終於徹底回攏,他收回視線,輕柔地抱起蘭波,放在擔架床上,快要走出門時,才想起來輕聲安排妹妹,
“中也,不用跟過來,午飯想吃什麼直接讓管家安排,隨時等我電話。”
萬一蘭波直接恢複記憶……
他瞥了眼津島治,切換成日語,冷淡地吩咐,
“至於你,津島君,看好中也,也許我會給你想要的無痛死亡。”
“?”
非常有誘惑力的條件——津島治乖巧地眨眨眼,微笑著應聲,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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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爾倫估算錯了情況,直到傍晚,蘭波都沒能醒來。
“我只想知道結果。”
焦躁已經充斥整個胸腔,人造神明沒心情聽醫生分析資料,
“告訴我,蘭波現在的情況,以及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