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沒有想起他的身份,也沒有想起他的背叛。
可有道聲音大聲反駁——那你們的四年呢?
……
那他們的四年呢?屬於他們兩個的,從十五歲到十九歲,幾乎朝夕不離,晦暗卻又燦爛的四年。
也是佔據了魏爾倫全部“人生”的四年。
擦得閃亮的水龍頭勤勤懇懇地工作著,水流“嘩嘩”向下,觸碰到白釉的臺盆時濺起,在魏爾倫的黑襯衫上留下星星點點更加漆黑的痕跡。人造神明沉默地捧起一捧水,冰涼地摔在臉上,不緊不慢地擰緊水龍頭。
等他洗漱好,換了件新襯衫出來時,管家也拎著裝好餐品的小保溫箱,按響了套房的門鈴。
“您好,魏爾倫先生。”
管家遞上保溫箱和鑰匙,
“您要的車停在樓下,餐品在保溫箱中,需要我們派人開車嗎?”
“不用。”
魏爾倫慢條斯理地重新扣好袖釦,穿上外套,臨出門前,最後一次叮囑仍在看書的妹妹,
“記得吃午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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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溫度很高,是魏爾倫特意調整過的,他輕輕走進病房時,蘭波正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發呆。纖瘦高挑的一道人影,襯得那張病床都寬大起來,人造神明站在門口的腳步停頓片刻,他本不想說話,可還是下意識先喊了一聲,
“蘭波。”
“!”
蘭波的身體極不明顯的僵硬了一瞬,轉過身來時,又一切如常,
“保羅。”
她微微笑了下,眨著眼睛,看起來有些期待,
“我的蟹黃豆腐好了嗎?”
“……嗯。”
魏爾倫先把保溫箱放下,佈置好病床上自帶的餐桌後,才把菜品一道一道端出來——蟹黃豆腐,清燉獅子頭,炒青菜,還有一碗白米飯和一份揚州炒飯。
蘭波的主食當然是白米飯,哪怕她有點不開心,魏爾倫也依然沒同意讓她吃炒飯,
“太油膩了,你的腸胃受不了。”
說起蘭波的身體狀態,他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你的營養不良剛好一些,至少還要保持兩個月的健康飲食。等過兩天複查沒問題的話,我再給你做法餐。”
“……”
“蘭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