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疼，很想走過去將她扶起來，可到底也沒有伸出手。
他沒有立場。
連隱站在遠處看著她，心裡的悲傷彷彿要溢位來似的，越是如此，越是面無表情。
也就是因為他注意力完全在她身上，在這種混亂的場景下，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那隻妖。
顧之綰抬起頭，看見了連隱，他仍然沒變，他的模樣他的神情他的動作，都和她第一次看見他一樣。
他是她心裡認定的天神。
她怎會怪他？
無論他做了什麼，她都不會怪他，她只是想陪著他，在她還能活著的日子裡，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可到底，上天連她的這最後一點奢望都要奪走。
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德，也到底沒能給予她。
她淒厲地哭著，一邊哭一邊朝著他的方向爬過去，“連隱師父，連隱師父.....”
她不住地叫著他的名字，也只是叫著他的名字，什麼也不多說。
就算到了現在，她還是隻知他的法號，不知他的俗名。
那個香客隱藏在人群之中，小心翼翼地離連隱近了一些。
不知是誰開口先說，“殺了她！”
隨即便有無數的人跟著開口說，“殺了她！”
住持也說，“連隱，殺了她。”
她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似的，只自顧自地爬著，哭著喊他的名字。
普天之下，民心所向，無數雙的眼睛裡，無數的“殺了她”的話語中，他緩緩地朝她走過去，視線一直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