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多鐘,閘北區第一人民醫院外科的走廊裡,我和覃盟凱一人一身病號服腦袋上扎著繃帶,臉上塗抹大片紫藥水,坐在走廊的塑膠椅子上裡聊天。
“老覃,你說咱們這裝扮到底像不像真的啊”我抿著嘴唇用自己都聽不明白的腔調問向旁邊的覃盟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這是病人與病人之間的探討。
“放心吧,病號服是用這兒的醫生手中買的,紫藥水塗的滿臉都是,妝是金貔貅給化的,金貔貅當年可是自由進出博物館的人,相信他的化妝技術吧,就算是有人扒開咱們繃帶檢查,現在都九點半的時候,醫生交接班了”覃盟凱倒是很無所謂,一邊玩手機一邊緊繃著嘴巴跟我念叨。
我裝作繫鞋帶的樣子蹲在地上,偷偷打量走廊最頂頭的“特護”病房,丁銘和王飛揚都住在那間屋裡,門口站了幾個黑西服,就連醫生和護士進去換藥的時候,都得接受檢查。
此刻距離晚上九點半還有三個多小時,老從這個地方坐著容易引起清幫人的注意,我站起來裝作康復需要散步的樣子,讓覃盟凱攙扶著我,故意到病房的門口溜達了兩圈,不過還沒走到跟前,就被幾個黑衣服吆喝的退後了
“醫院你家開的啊,你讓我們閃開,我們就閃開?你們是黑澀會啊?”我自然不樂意,對著其中一個黑衣服梗脖子仰臉的咒罵一句。
“滾!”那個黑衣服不耐煩的瞪了我一眼,看架勢是準備動手,這個時候病房門開了,一個穿身白色運動裝的女孩從屋裡走出來,不滿的皺著眉頭“小點聲,不知道我二哥需要修養?”
“對不起,大小姐碰上兩個胡攪蠻纏的傢伙。”黑衣服畢恭畢敬的對著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女孩解釋,當看清楚那女孩面孔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那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林夕。
林夕上下打量了我兩眼,好看的大眼睛眨巴兩下,朝著我們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哥哥需要靜養,所以家裡人說話可能有點粗魯,真對不起啊!”
我沒敢隨便再吱聲,林夕畢竟跟我們在一起生活過很長時間,我一說話就容易露餡,裝作生氣的樣子,讓覃盟凱攙扶我掉頭走。
“那個你稍微等等!”剛走出去沒兩步,林夕從身後突然出聲,我心裡“咯噔”狂跳兩下,難不成讓她給認出來了,我把手慢慢的探進了衣服褲子口袋
“嗯?”我一臉迷惑的回過腦袋。
林夕快步走到我身邊,認真的在我臉上掃視了幾眼,又仔細看了看旁邊的覃盟凱,眼中同樣閃過一絲迷茫,不過很快她擠出個笑容,朝我倆擺擺手“不好意思啊,認錯人了!看你的背影挺像我一個朋友的,我那朋友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她應該回老家才對!”
“沒事沒事”覃盟凱擺了擺手,扶著我轉身慢慢離開。
等走遠以後,我回頭望了一眼,林夕還站在病房門口,一臉思索的打量我倆,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裡的冷汗道:“老覃,你說她會不會認出來我?我感覺她話裡有話。”
“不會的,她只是覺得眼熟,不過這給咱們提醒了,現在開始咱們不能再從走廊裡來回晃盪,臉上雖然化妝了,但是身材和走路的姿勢不會有太大變化,真讓人認出來,咱們就得改變計劃了。”我們倆邊說話,邊走下了樓梯,醫院底下有個小花園,我們來到小花園裡閒逛,剛好也可以看到丁銘病房的窗戶。
丁銘住的病房窗戶後面站著一個人,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像灰熊,那個挺壯實的男人,想到灰熊,冷不丁我又想起來周凱,越想越覺得這次的事情有問題,好像只有我們幾個兄弟被抓緊警局,清幫和高鵬,哪怕是周凱全都安然無恙。
“這事不對啊!”我把自己的想法跟覃盟凱說了說,覃盟凱沉默了幾秒鐘後,輕聲道:“會不會是張竟天和你樂天聯手要整你啊?我是個外人這些東西就是隨意揣測,說的不對您別生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