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明珠公主有些氣悶道:“這都讀了一天書了,再讀下去我眼珠子都要花了!”然後轉頭看向剛剛清醒的溫月,道:“我們去玩一會兒吧!”
溫月心底暗自竊喜,面上還是故作深沉道:“若是柔妃娘娘問起來……”
“怕什麼!太傅常說,勞逸結合,我們都勞了大半天了,現在就去小小舒適一下。”
溫月倒是忍不住笑起來,沒想到這明珠公主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心底對她的偏見頓時少了許多,甚至隱隱有些好感。
見明珠公主想要出去,身後的幾個宮女想要跟著,都被她呵斥住了。溫月看了心底嘖嘖稱奇,心想自幼在皇家生長的果然不一樣,這不過八九歲,天有些生帶的氣場就夠把人唬住。
明珠公主喚人拿來紙鳶,兩個人尋了個宮中的空曠處,便開始放起來。偶爾有幾個宮人路過,見是明珠公主和侯府小姐在此玩鬧,也就遠遠繞開了。
溫月一開始也玩得很是開心,只是玩著玩著,心思便千回百轉起來。
自上次宴會後,廣仁帝雖說有些不喜,但是雲國泱泱大國,若是連一個皇子都照看不周,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雖說將江鈺澤安置在了冷宮旁的一處偏遠宮殿,可是吃穿用度卻是沒有半點苛責,想來也是並不認為一個小娃娃可以翻出什麼浪來。
這冷宮偏遠,也就是她們今日來放風箏才跑得遠了些,平日裡明珠公主的宮殿可在宮內熱鬧處,哪裡會來這些邊邊角角的地方。於是她偷偷將頭上的一個小金片拿下來,藏在袖子裡面,一邊神不知鬼不覺的調換方向,一邊用小金片來回摩挲著繫著風箏的線。
不一會兒,就聽得溫月驚呼一聲,明珠公主看過去,只見溫月的那隻湖藍色的紙鳶斷了線,猛地往高空飛去,飛的方向,恰恰是冷宮方向。她下意識皺眉,剛要喚宮女去拿一個新的,就見溫月大聲道:“我去撿紙鳶。”然後整個人一下子就跑得沒影了。
溫月跑得飛快,好似怕公主追上來。這皇宮實在是大,才沒跑幾步,她這小短腿就氣喘籲籲起來。所幸剛剛她過來那處離冷宮好似不太遠,在系統的指路下,她很快就來到了冷宮這。
才走到外院,就聽得一陣撫琴聲,溫月聽不太懂這古曲,只覺得很是好聽,下意識的尋著曲推開了院門。
撫琴的男子眉頭微微動了動,手下的動作卻是未慢半拍,清風吹亂他的發絲,側臉在柔光下愈顯精緻。
一曲終了,他青絲如瀑,掩箏罷弦,翩然抬眼。
溫月竟有些覺得這眼神有些逼迫感,可是偏偏看起來又會讓人覺得媚眼勾人,竟讓她臉紅起來。
老天啊,這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啊!溫月心底暗自抽氣,卻還是忍不住心魂俱顫,只得暗自哀嘆自己沒有出息。好在溫月迅速調整了自己臉上不自覺露出的垂涎的表情,天真懵懂道:“哥哥彈的好好聽。”
江鈺澤眉頭微動,他倒是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日在宴會上驚豔四座還被人坑了而不自知的小丫頭,可是看她如今這樣,是不記得他了?他眼眸低垂,不知在思索著什麼,然後起身離琴,看她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溫月眼珠子轉了轉,眸光落在院外那顆老槐樹下,指著那兒脆聲道:“我的紙鳶落在那兒了!”
江鈺澤不疑有它,抬頭看向那處。那紙鳶恰好卡在枝幹分叉處。這個高度,爬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略微思索一番,拿起一塊石子,朝高處擲去。那紙鳶搖搖晃晃,翩然落地,竟是未損分毫。
溫月嘖嘖稱奇,開心的拿過紙鳶,笑眯眯地朝江鈺澤道:“謝謝小哥哥!”
江鈺澤不動聲色的打量她的神色,見她愉悅的表情不似作假,才點頭道:“快些回去吧,以後莫再來這了。”
溫月抱著紙鳶笑眯眯跑了,江鈺澤看著那短短的小肉腿,眼神竟意外的有幾分柔和。他方回院落,就見一塊含玉金鎖落在院內,他上前拾起,一個“月”字堂堂正正落在上面,他想起那日宮宴,柔妃一口一個世安候府的,心頭一動,道:“溫月是嗎?”然後便將這玉鎖好生收起來。
這方溫月抱著紙鳶折回去,就見明珠公主抱怨道:“就一個紙鳶,讓公主再拿一個便是了,何苦跑一趟。”
溫月不回答,而是轉移話題道:“公主,那兒風景好,莫不如我們去那兒吧?”
明珠公主一聽便有了興致,剛剛的問話也一下子不在意了,拉著溫月就跑到別處去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