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他卻道:“你走吧。”只有死寂一般的燭火在輕輕晃動。
溫月心神俱潰,踉踉蹌蹌站起身,奪門而出,消失在沉沉月色中。
溫月回到府中,在房中哭了一夜。第二日便稱病不起。
時間轉瞬就過去了兩個月,這段時間裡,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廣仁帝自那日吐血昏迷後,沒幾日就蘇醒了,只是明顯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鮮少在各大場閤中見到他。只是近來北方旱災嚴重,朝內準備進行一場大型的祭天祈雨儀式。
這幾年來,溫月作為神女,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動,都慢慢由國師手上轉到溫月那兒。
國師暗自不說,心底卻是恨得緊。原本以為這次祭天祈雨本是大事,沒想到這皇上居然將如此重要的事交給的一個黃毛丫頭。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心底漸漸有了主意。
溫月穿著玄色衣袍,一步一步走上神壇。江鈺澤遠遠瞧見了,只看到她消瘦的側臉,心底頓時沒由來的後悔那晚上的話。
他從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該要什麼,步步為營,所有情況都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在他的世界裡,從來都沒有後悔這一說。可是如今,他卻猛地後悔起來。他似乎是把她逼的太緊了。
是的,他的目的從來不是要趕走她,不然也不會任由她,一步步走進自己的心房。
他能感覺到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只是這份喜歡裡似乎不得已摻雜了些什麼東西。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比起剛剛認識自己時的刻意,她早就不知不覺的陷入了自己的溫柔陷阱裡。而他就是要讓她深刻而清晰的認識到這個事實。
可是如今看來,形勢有些不妙。
等祈禱結束時,眾人散去,江鈺澤特意在溫月回家的必經之路等著她。哪料原本已經看見世安候府的馬車朝這裡過來,卻又忽然掉了一個方向,朝離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
江鈺澤面色沉沉,看著那輛遠去的馬車,暗道自己這步棋,似乎是下錯了。
一直躲在馬車裡面的溫月不用想也知道江鈺澤的神色,可是她如今心頭還是亂糟糟,她真的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江鈺澤。
她想起那晚江鈺澤的那日,在朦朧燈光下,神情苦澀地問她:“你心底,可曾有過我?”
她就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坦然自若的面對他。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自己從來就是一個,感情的欺騙者。
縱情深,也不過是一場風花雪月的騙局。
系統看見溫月沉默,實在是不解:“你幹嘛不去見男主?”
溫月白了系統一眼,道:“上次和他吵架了,你不懂,這是小情侶間的情趣。”
系統嘔了一聲,然後道:“你千萬不要作啊,好好把這個任務完成了。我有事先走了。”
溫月連連點頭。這幾個月,系統好似很忙的樣子,通常都不見人影,所以系統分也並不清楚溫月那晚和江鈺澤發生的事情,只當兩人還在熱戀中,只等江鈺澤一統中原,這個任務就可以圓滿的結束了。
廣仁帝這幾天病情又加重了,似乎是人之將死,即使是帝王,也會覺得恐懼。這雲炎二國方因二皇子的事在交戰,北方旱情未解,廣仁帝卻一改賢德之風,不顧民間怨聲載道,開始廣招術士,修爐煉丹,找起死回生之術。
後來國師進言,皇上這是翻了煞,需找一位命定的天女沖喜,便得去了這煞氣,福澤百年。這三言兩語間,竟然句句直指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