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聽得這一聲,同時不禁一抖。
“這摺子,朕懶得看!你們自己說!”宇文睿繃著臉,點名道,“京兆尹,你先說!”
京兆尹脊背發緊,澀著嗓子先開口道:“陛下明鑑,逸王府的火已經被軍民合力撲滅了……逸王府大半被燒盡,過火共……”
宇文睿擰眉,不客氣地打斷他:“朕沒空聽你扒拉算盤,燒了幾畝地幾間屋的!逸王呢?逸王如何了?”
京兆尹登時面如土色,囁嚅道:“回陛下,並沒……並沒見到逸王的……”
他精神太過緊張,口一滑,險些溜出來“並沒見到逸王的屍首”。幸好他的腦筋轉得還算快,忙及時打住了。
宇文睿的眉頭擰得更緊,“幾個時辰的火,你們是如何救的!難道滅了火,沒人進火場清理嗎?難道沒有詢問逸王府的舊人嗎?”
京兆尹被問得一頭冷汗,忙回道:“陛下!非是臣沒有清理火場,火場確然是清理了,逸王府的舊人……”
“有話直說!”
“是……臣和尚書大人扣住了幾名未受傷的逸王府中人,他們說……”
“說什麼?”
“說似乎是逸王自己……自己引燃的硝石諸物……”
“胡說!”宇文睿猛然左手一拍身側的小几,牽動了傷口處。
她痛得咬了咬牙,倒是和此時的情景相得益彰,像是被氣得直咬牙。
“下人渾說,你們也信!逸王瘋了嗎?自己炸了自己的府邸!定是有歹人深入逸王府做的!”
宇文睿嘴上說著,心裡卻嘶嘶作痛:達皇兄自己引燃了硝石,這是要和那起子人同歸於盡的意思……如此,焉有命在!
這事,她之前便猜想到了。可是,猜想是一碼事,被驗證為真如何接受,卻又是另一碼事了。
如此,她該如何向吉祥交代?
刑部尚書是個極有眼色的,見皇帝如此說,就暗自忖度著,此事恐怕牽涉到什麼天家隱事。縱然刑部尚書乃一品大員,可和天家事比起來,那又算得了什麼?
他暗怪京兆尹的性子急,介面道:“陛下,扣住逸王府中的幾個人,確是臣也參與其中了。但臣想,如此大火,之前又是爆炸過的,常人被驚得失了神智,也是有的。恐怕不能由此來推斷。”
京兆尹瞬間醒過神來,也忙道:“尚書大人說的是,此事斷斷做不得準。”
宇文睿面色稍緩。她痛心於宇文達之歿,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愧疚,沉默半晌,才道:“逸王的下落,兩位愛卿抓緊給朕查清楚。”
下跪的二人對視一眼,心中暗暗叫苦:那樣的爆炸,那樣的大火,屍首早七零八落了吧?到哪兒查去啊?
可皇帝既然吩咐了,他們也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刑部尚書唯恐皇帝再盤問這件事,忙岔開道:“陛下,還有一事。”
“說。”
“是。火滅之後,臣在逸王府中發現了一處暗室。暗室中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其中一間小室中仍留存著一副藥爐,並大量的已製成的丸藥和未製成的藥劑。臣不敢擅動,皆都封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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