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的唇很軟,大概是因為失血受傷所致吧,有點兒乾澀。她廝磨著景硯的唇,竟讓景硯品嚐出了絲絲縷縷的甘甜,彷彿天空中兩朵最美的雲,彼此交錯,親密地接觸,挨挨蹭蹭的,直到一簇甘甜的雨水在兩朵雲間飄灑而落。
【為什麼不推開她?】景硯聽到自己的心裡一個聲音在質問著。
【她身上有傷。】景硯對著那個聲音辯解。
【是因為她身上有傷,還是你,捨不得?】
景硯於是回答不出了。
性子內斂的人,鮮少行差踏錯,她的威儀、她的端莊,似乎是渾然天成的;可是,她內心的糾結、慌亂與矛盾,誰人又能切身體會得到呢?
為什麼不推開她?
這個問題,盤桓著,久久地在她的腦中旋轉著,揮之不去。
至於答案,景硯發覺自己竟是不敢探究下去了。
宇文睿的吻,很青澀。
觀摩過真刀真槍的“實戰”又如何?偷偷親吻過景硯又如何?臨到自己身上,鐵打的至理名言絕不會因為她是皇帝就改變分毫——
實踐出真知啊!
乍一開始,宇文睿還像模像樣地在景硯的唇間輕啄了幾下,像是替一場絕妙好戲做了一個很不錯的開場白。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皇帝卻極沒出息地露了怯:足足一刻鐘,她只會用雙唇碾著景硯的廝磨,全然不知還能做些更深入的事。誠然,也讓初初如此接觸的兩個人品咂出了幾絲別樣的滋味,可再多的……
景硯默默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之前的一些莫名的猜想也頃刻粉碎。她一直都知道,無憂心儀之人,唯有自己,可是這孩子當日就那麼追隨著漠南女王而去。就算是為了給自己取藥吧,十幾天下來,無憂受了這麼重的傷,又是這般隱秘的所在,她決然不信那漠南女王會令他人替無憂包紮。都是少年人血氣方剛,真的會什麼事都不發生嗎?
景硯知道不該這麼想,可是有些事,不是想不如何,就能如何的——關於宇文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眼下,真相大白,宇文睿是當真“不會”,雖然這個事實於她本尊來講,果斷是很傷神的。
遲鈍如宇文睿,這會兒也覺察出異樣來了。她記得當年在沁芳閣裡觀摩那兩個女子的互動時,親吻彼此讓她們如痴如醉,一副情難自禁的樣子。可,自己吻了許久,阿嫂怎麼沒有一點點痴迷的模樣?反而再不見了之前的羞澀,甚至在自己輕吻她雙唇的時候,還能夠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宇文睿大窘。她知道問題出在自己的“技術”上。一國之君,文能安邦武能定國,居然馬失前蹄陷落在這個叫做“技術”的小水窪裡,還真是……
宇文睿的好心情瞬間便蕩然無存,她撐在景硯的上方,親也不是,不親也不是,心裡懊惱得很,一張小臉兒又急又羞,漲得通紅。
景硯撫養她十年,豈會讀不懂她此刻心內的糾結?
凝著那張窘迫的好看的臉,景硯強忍著快要噴薄而出的笑意。什麼魅惑狂狷,果然都是幻覺,頂多是個孩子氣的小無賴罷了!
魅惑也罷,無賴也罷,怎麼說無憂也是天子,天子的面子總不好駁了的。景硯於是忍著笑,故意聳了聳鼻翼,秀眉微蹙,道:“你多久沒沐浴了?”
宇文睿登時垮了臉,親吻阿嫂,越吻人家越清醒不說,這會子又被嫌棄許久沒沐浴像個髒猴兒一樣了。她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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