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這樣,她看著心疼。
“阿嫂,只是皮外傷,不妨事的,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的……你別哭啊……”
宇文睿不說還罷,她越是開解,景硯的眼淚越是難以自控地流下來。
原來,一向堅強自持的阿嫂,也是水做的女子。宇文睿暗自喟嘆一聲,能得阿嫂為自己如此哭上一場,便是此刻讓她立時赴死,她也是甘之如飴的。
右手半撐起身體,宇文睿依靠在榻上,忍著痛意,舒展手臂,把景硯的嬌軀攬進自己的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由著她盡情宣洩。
景硯再說不出什麼“不許亂動”的強硬話頭兒,她啜泣得渾身痠軟,又是心疼又是難過,恨這孩子一意孤行,又恨自己此時不能替她承受傷痛,種種情愫交織在一處,心亂如麻。
“沒事兒的啊……不怕的……”宇文睿邊柔著聲音寬慰她,邊輕撫過她腦後的烏髮。
一時間,曠闊的寢殿中,唯有宇文睿輕聲的安慰和景硯小聲的啜泣,淡淡的安神香飄散開來,混合著景硯淡淡的體香,佔據了宇文睿的嗅覺。
溫香軟玉在懷,以從沒有過的柔弱姿態,這麼乖,這麼軟……宇文睿有些心猿意馬,原本只做安慰的手掌不由得逡巡而下,拂過景硯的青絲,擦過景硯細膩、修長的脖頸,流連過景硯柔軟的肩膀,最後落在了景硯的脊背上,略顯煩躁地上下游|走。
景硯失神半刻,很快腦中便回覆了幾分清明。驚詫於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依偎在了宇文睿的懷中,她的第一反應是“會不會壓痛了無憂的傷處”,緊接著便是羞赧之感湧上心頭:居然就這樣由著小冤家抱緊了自己?
景硯的俏臉飛紅,倒是和那對紅腫的眸子相得益彰。
然而,她登時覺察出異樣來:無憂抱著自己不假,自己偎在她懷中哭泣,這也沒錯。可耳邊這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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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睿的身體很熱,她的懷抱也很暖和,景硯絕不會承認偎在她的懷裡很舒服。
宇文睿身上的氣息也很好聞,淡淡的,幽遠的,正是景硯喜歡並且熟悉的。
可是,再暖的體溫、再好聞的氣息,都不及宇文睿此刻噴在她耳邊的呼吸火熱,且動人心魄。
景硯是過來人,這小冤家在自己後背上揉得毫無章法的手,還有這讓耳朵上、包括全身的汗毛都恨不得根根豎立的滾燙呼吸是怎麼回事,她豈會不懂?
景硯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在這火熱的薰染下燃著了……
怎麼能這樣?
不該這樣的!
“無憂!”景硯忘記了哭泣,驚呼一聲。
宇文睿霍然驚醒,懵懂地盯著懷中人,眨巴眨巴眼睛,意識到自己方才似乎好像……忘情了?
景硯這才暗鬆一口氣,柔聲道:“哀家不哭了,你也乖乖的,咱們好生坐著說話兒。”
她本意是想讓宇文睿鬆開懷抱,她還有很多話要問個清楚,卻不想一句話戳中了宇文睿的痛處。
剛剛經歷過那般引人遐思的親近,宇文睿心尖上的熱度還沒退盡,那聲“哀家”令她極不舒服。她還是介意,不,她從來都是介意的。她甚至在內心深處替自己抱不平:自己可以在阿嫂面前放下天子的身份,自己從不在阿嫂面前自稱“朕”,為什麼阿嫂總要左一句“哀家”右一句“哀家”的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她是先帝的妻子?
心理不平衡!
極度不平衡!
宇文睿想著,於是不鬆開景硯,反而抱得更緊,力氣大得勒得心口的傷處陣陣作痛也是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