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車伕搶先下來,搭好了轎凳。車簾一挑,閃出一抹絳紅團花錦袍。
那人頭上束著玉冠,冠頂鏨著兩枚龍眼大小的明珠,離得老遠陽光一晃都恨不得把人眼珠子晃瞎了;身上的錦袍一看就是上好的蜀錦織就的,腰間由一條精緻的玉帶束緊。
那人背對著景嘉悅,可哪怕是這背影,都讓景嘉悅手心癢癢——
想抽他想的!
兩年多沒見,宇文克儉還是這副死樣子,回回拾掇得像只騷孔雀,是不是男人啊!那麼臭美!
最讓景嘉悅恨的,就是宇文克儉也喜歡穿紅袍,各種漂亮的、鮮豔的紅袍——
撞衫什麼的,最讓人討厭了!
她這頭咬著牙,那頭宇文克儉的背影已經踱進了沁芳閣的大門,馬上有花紅柳綠的姑娘們迎了上來。
哎喲!
景嘉悅一拍大腿。這小子居然敢流連秦樓楚館,還是這副騷包的樣子,還是這麼張揚地坐著相王府的馬車!
哼哼!好小子!小小年紀不學好,被姐姐我撞到了!就算你爹是宗政,這麼丟皇家的臉面,難道他還能袒護你不成?等我告訴勤哥哥,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單說宇文克儉,興沖沖地進入沁芳閣,也不管圍上來的鶯鶯燕燕,直奔二樓。
他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鴇母得著信兒也慌忙迎了出來。
“喲!我說昨晚上怎麼燭花爆了又爆呢,原來是徵兆著今兒貴客來!”
宇文克儉眉宇間和宇文克勤有三分相像,不過卻沒有一絲一毫宇文克勤的英武之氣,反倒有一股子陰柔氣息。他是家中的幼子,加之他母親又是宇文廣最寵愛的側室,是以從小到大,宇文廣都是格外地疼愛他,這使得他的性子更加的跋扈陰鷙,誰敢讓他稍不如意,輕則打罵,重則將其折磨致死。
“沐姑娘可安好?”雖是嘴上問著,宇文克儉腳上可沒停下。
鴇母登時緊張了,緊緊跟著陪笑道:“可不巧了!沐姑娘前兒傷著飲食了,這會兒正將養身子呢!二公子,您看……”
“沐姑娘病了?怎麼不告訴我?什麼名醫好藥的沒有?”宇文克儉說著,腳下更不停歇,“我去瞧瞧她!”
鴇母更是慌了手腳,疾走幾步攔在了宇文克儉面前,揮著手帕子笑道:“二公子,瞧您這急的。要見咱們沐姑娘也不在這一時不是……”
不等她話音落地,早被宇文克儉劈手撥到了一邊:“看你是個女流之輩,公子爺不跟你一般見識!若是惹得小爺起了興子,廢了你!”
來沁芳閣的,多是些非富即貴的公子哥兒,都是為圖一樂兒,鮮少有鬥狠的。何況當年宇文睿和景硯爭奪沐漪寒上演的那一出,現在還在沁芳閣被傳為佳話。雖說沒幾個人知道皇帝和太后的真實身份,但沐姑娘被“貴人”護著這事兒,幾乎是人人知道的。是以,覬覦沐漪寒姿容才藝的大有人在,但真有膽子闖一闖的,就少之又少了。
鴇母一時也被宇文克儉陰狠的模樣嚇著了,可她既得了“貴人”的好處,又有“上峰”的交代,可不敢讓沐漪寒受了委屈,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宇文克儉,還想勸說一二。
宇文克儉大步來到沐漪寒房門外,推門便入。
鴇母嚇死了,急往前衝,“二公子……”
宇文克儉腳步一滯,眼角迸射出寒光,“邢大!邢二!”
隨著他的話音,兩個彪形大漢推搡開眾人,一左一右門神一般杵在了沐漪寒的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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