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吉祥前腳住進去,後腳訊息就傳樂出來。當然,這也是景硯想要的效果,她就是要坐實這件事。如此,太皇太后即使想要反悔,也是不能夠了。
一時間,朝野上下說什麼的都有,自然都是私底下的言論。不過,景硯子有她的法子聽到這些。
有人說,這明擺著是要立儲的節奏啊,更證明這小姑娘是先帝的骨肉了。不然,壽康宮裡的那位會答應?
還有人說,不是說先帝與太后伉儷情深嗎?不是說先帝只愛太后一人嗎?怎麼去一趟漠南,就能跟漠南郡主“兩情相悅”了?莫非,漠南長郡主比太后還美,還有才學?
有人卻說,這就是老兄你少見識了!咱們先帝爺和太后娘娘青梅竹馬是沒得說的,可咱們先帝爺畢竟是男人啊!哪個男人不樂享齊人之福?何況,咱們先帝爺模樣又英俊,才學更好,文武雙全,哪個女子能不動心?
更有人說,只可嘆太后娘娘,先帝去了多年,如今又要撫養先帝和別的女人的孩子,真是紅顏薄命啊!
這些都是閒言,眾家朝臣想的最多的是:立儲,究竟是皇帝的意思,還是太皇太后或者太后的意思?皇帝才剛剛十八歲,將來必定是要娶後君的,若有朝一日誕下自己的孩子,那可是比先帝之女更加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啊!屆時,東華殿裡的那位該當如何處置呢?
群臣無不浮想聯翩,膽子小的,已經嗅到爭奪皇位的血腥味了。
相較於這些言論的主人,景硯此刻要輕鬆得多,畢竟,沒有什麼比赤子孩童更能讓人放鬆的了。
“太……太太……”被抱入宮中教養的宇文楷尚不滿一週歲,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
“要叫太后。”乳母抱著他,引導他正確地稱呼。
景硯含笑看著,除了悅兒,她還沒見過這麼小點兒的人呢,軟綿綿、白胖胖的,看著就讓人歡喜。
“叫仙女姐姐!”吉祥蜷著雙臂,伏在榻側,忍不住開口糾正著,順便摸了摸宇文楷柔軟的胎髮。
宇文楷似乎被她的聲音吸引了,擰過小脖子,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吉祥出神。
景硯眉峰微挑。每日裡,她只要得空,就要讓人抱著宇文楷來東華殿尋吉祥,或是讓他們去坤泰宮陪他們玩耍。稚子無知,幼時種下什麼,長大便結出什麼果實。她就是要讓宇文楷從小眼裡心裡以吉祥為重,只有這樣,他長大了才會真正當吉祥為姐姐;等到吉祥登基之後,宇文楷長大,承嗣逸王,便是吉祥的左膀右臂。
唯有這種從小玩大的情意,才是真正的情意。
一大一小兩個孩童正玩得開心,申全恭恭敬敬地進來,道:“稟太后,有陛下的書信送來。”
景硯聞言,心尖一顫,繼而狂跳了幾下。
她深吸一口氣道:“何時到的?”
“剛到。加急文書。說是陛下的原話,務必親呈給太后。”
“快呈上來!”景硯知道,宇文睿這是必有要事。
展開信箋,景硯讀得很快。
迅速讀了一遍,她又忍不住從頭至尾細讀了一遍。
熟悉的字跡,彷彿帶著那人的體溫,暖融融地撲面而來,哪裡像是來自寒冷的北地?
知道她一切安然,景硯的一顆心如同浸入了溫水中,哪怕信中所提之要事再重要緊急,她也覺得安心。
放下信,景硯的目光落在了宇文楷胖乎乎的小臉兒上——
楷兒是宇文克勤的次子,側妃李氏所出,不同於長子宇文斐之生母正妃周氏,李氏是個溫婉內斂的女子,李家在朝中的權勢也要比周氏遜色很多。這是宇文睿當初選擇楷兒的算計之一,血緣上的親兄弟不是同母所生,將來長大了才不會聯手做出什麼損害大周國本的事來。就像——
景硯眸光一閃,她清楚,因著宇文睿的這封急信,很多事,也該做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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