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著你,抱著你,我都怕自己抑制不住想擁有你……”宇文睿喃喃的。
景硯心尖兒上一麻,一腔憤懣皆化作了滿腹柔情。
“嗯,你擁有著我。”她說。
宇文睿不去計較此“擁有”是否為彼“擁有”,她拉過錦被,遮住景硯的肩膀,唯恐她著了涼去。
抱了許久,景硯看著遠處桌上的交杯殘酒,終是忍不住問出了昨晚就想問卻來不及問的問題:“你怎麼想到沽了北鄭的酒來與我合巹的?”
宇文睿沉醉於彼此相擁的溫馨中,微閉著眼,笑答道:“昨晚不是和你說了嗎?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
景硯回味著這幾個字,只覺越回味越不安。再等不及,北鄭到底非故鄉,迴轉京中再飲宮中存的女兒紅,不是更好,更有紀念意義嗎?
她心事重,心思細密,自幼端莊慣了,十餘年來又屢遭坎坷,實是被接踵而來的樁樁件件折磨得快要心力交瘁。在她的內心中,總有一種“歡悅只是曇花一現”的意識,使得她不敢全然放下自己的負荷去盡情享受生命中的快樂。
眼前的快樂,是真的快樂嗎?
短暫的快樂之後,是不是更長久而沉重的痛苦?
十餘年來,景硯無數次地這樣問自己,她的悲觀也被無數次無情驗證了。
而宇文睿的“等不及了”的說法,就像一句讖語,橫在她的心頭,刺一般,想不得,越想越怕。
“怎麼了?”宇文睿側過臉,凝著她的面龐,“瞧瞧我乖乖媳婦兒這張小臉兒,傾國傾城的愁雲慘淡。來來來,與為夫說說,到底在愁個什麼呢?”
“什麼愁雲慘淡啊!”景硯輕打宇文睿的手臂,“你我皆為女子,什麼為夫不為夫的?羞不羞?”
宇文睿露齒一笑:“嗯嗯,很是,很是,我家娘子聽不得‘愁雲慘淡’,聽不得‘為夫’,卻只喜‘傾國傾城’……娘子,你對自家的樣貌自信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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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硯橫她一眼,伸手擰了她嘴,“油嘴滑舌不學好!”
這張嘴,不擰上一擰,真不知還會胡說八道出什麼來。
宇文睿不知她之前愁的是什麼,卻樂得逗她開心,遂蹙了眉,把一張漂亮的臉擠成了包子樣,討饒道:“娘子娘子,我知錯了!”
景硯也是難得笑得暢快,“說!沽了北鄭的酒,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思?是不是還想納了北鄭的女子為妃啊?”
宇文睿搖著手大呼冤枉:“娘子大人在上,我宇文睿一生一世只要你一人為後,再不多看別的女子、男子一眼!”
這話說的,倒像是立誓了。
景硯呆住。細思方才話,她驚覺竟不由自主地將自己放於宇文睿皇后的位置上,是不是潛意識中自己就是這般想的?
她被自己無意中的發現震驚了,她怎麼可能做宇文睿的皇后?怎麼可能!
理了理因為笑鬧而微亂的髮絲,景硯的心緒漸漸平復了,她輕推宇文睿道:“這時辰,也該起來了……讓侍人們看著,不像樣子。”
宇文睿卻不放在心上,“怕什麼!誰敢多言,我砍了他的腦袋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