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微微動容,“她不必向我證明什麼,她本來就是皇帝……”
“可她這個皇帝,卻是你給的,”柴麒頓了頓,又道,“是她給的。”
兩個人都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誰。
景硯鼻腔湧上酸澀,“她根本不必同她比,她們……她們……”
想到天上的那個人,看到此刻躺在自己面前身受重傷的這個人,景硯只覺造化弄人,雙眸通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柴麒不甘這個話題就這麼被掀過去,追道:“她們二人,在你眼中,又是如何的?”
她與她,宇文睿與宇文哲,在你心中,孰輕孰重?
景硯是太后,她自有她的尊嚴,自有她的矜持,即使再感激柴麒,被這般質問,她也沒法平靜地面對。
於是,原本平和的氛圍被打破。
景硯壓低聲音,卻是不容置疑的反詰:“那麼,在柴姑娘的心中,令師與外面那位,孰輕孰重?”
柴麒的身形不禁一晃,眼中劃過厲芒——
長久以來,一直被她刻意忽視的情愫,就這樣被景硯撕開在眼前。師父與楊敏,清冷、淡然類似,連眉眼間對人世的疏離、連慣常穿的青衫都是那般的相似,可是她們……她們……
柴麒的胸口脹痛。
凡事啊,我們在談論別人的時候,往往能夠侃侃而談,可一旦落於自己的身上,滋味就不那麼好受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
“你別忘了,睿兒的命還是楊敏救的!”柴麒低聲提醒景硯,透著不耐。
“哀家亦記得,哀家的夫君也是她害死的!”景硯冷冷回道,“那可是你的親姐姐!”
“你!”柴麒怒視她,“我在襁褓中,就險些被段文鴛害死!若我記得不錯,她還是你的親姨母!”
景硯被噎住。
這一筆筆亂賬啊,還真是,算不清楚了。
一扇木門外,楊敏聽得清清楚楚,她頹然垂頭,盯著自己的靴尖,油燈滅了也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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