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飄來一抹渾厚的男聲:“末將池剛拜見二位恩人!”
柴麒蹙眉,“又來了!”她嘀咕了一句。
說著,她推門而出,對著院門外抱拳肅立的池剛喝道:“黑大個兒!你又來做什麼?”
雖然對方口氣不善,池剛可不敢失禮半分,屋裡面躺著他們受傷的皇帝陛下,這兩位還是陛下的救命恩人,那便是整個大周的恩人。他於是又抱拳,欠了欠身,恭敬道:“恩人,末將奉軍師之命,來此恭迎貴人回營。還請恩人行個方便!”
恭迎陛下回營?就是想接那熊孩子回去唄!這是小瞧我玄元門的醫術還是怎麼著啊?就是你們樂意折騰,也得屋裡那熊孩子能經得住你們這麼折騰啊?
柴麒遂直接鼻孔朝天,嗤道:“早同你說過幾次了?你們的貴人此刻走不得!”
“可……可貴人在此處,總是不……不妥當啊!”池剛急道。他的想法是,此處畢竟是荒野,又是原來北鄭的地界兒,雖然軍師早就吩咐佈置下了一萬兵馬護衛陛下安全,可終究不及王軍大營啊!
柴麒才不買他的賬,什麼妥當不妥當的!她還想等那熊孩子好了,好好揍她一頓呢!那才叫妥當!難道送回你們大營,那幾個醫驢馬手段的軍醫就能醫治好她了?笑話!
“本座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命便是本座的!”柴麒說著,朝著池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走吧!走吧!就是你家軍師來,本座說走不得,就走不得!”
池剛臉兒都綠了,心說這女子什麼來頭,也太狂妄了吧!捧你一句“恩人”,您還真當自己是天子恩人了!
他還想再與柴麒爭辯,忽聽得“噠噠噠”馬蹄聲聲,還有車輪子“軲轆軲轆”的響聲。池剛心頭一緊,忙回頭觀望——
由遠及近,馳來一隊人馬,護衛著居中的一輛輕便馬車。
來的軍兵、將領,皆著大周服色,可這車上的,又是什麼人?
池剛攥緊了腰間佩刀的刀柄,帶著手下迎了上去。身處北鄭地界,陛下還在屋中,他沒法不警惕萬分。
“來者何人?”池剛拉著隊伍攔住了一行人馬的去路。
“池將軍!別來無恙?”當先馬上一將開口道。
待得看清楚說話的是誰,池剛怔住了,“何……何大人?”
何衝何大人親自護衛,那馬車中的……該是何等的尊貴?池剛的腦中倏忽劃過一人,然後,便呆住了。
馬車最終停在了院落門前,簾帳被雪玉般瑩白細膩的手掌撩開,一旁的申全忙搶上前攙扶那漂亮手掌的主人下車。一襲墨青色的斗篷,頭上帷帽遮面,娉娉婷婷,顯然是一個女子。
她下了馬車,顧不得細看,便疾步朝著院內走去,直到被抱著手臂的柴麒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竟來了?”柴麒詫異道。
她一向認為眼前這位大周太后最看重的,莫過於先帝留下的江山,可此時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這令她不得不對這個人有了新的認識。
“她在裡面,對嗎?”景硯的聲音微顫,墨青色斗篷遮掩下的手掌難以自控地抖著,她用力攥住衣袖才勉力剋制住。
“是,”柴麒坦然道,“但,你不可以見她。”
景硯嬌軀一僵,她已經看到了,楊敏推門而出,面無表情地站在了柴麒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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