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別惱,別惱啊!”宇文睿忍著笑,涎皮賴臉地扯著景硯的衣襟,聲音黏糊糊的,“無憂不是擔心阿嫂會冷嗎?喝一口熱粥暖暖身子……”
侍立在旁邊的申全和秉筆恨不得自戳雙目,額不,四目:祖宗,您敢不敢臉皮這麼厚啊?奴婢們都聽不下去了!
景硯才不信小皇帝的鬼話。勉強吞下那口粥,她只覺得嗓子眼兒噎得慌,再難淡定地面對那隻粥碗,一把甩開小皇帝的糾纏:“哀家回去了,皇帝接著享用!”
阿嫂真惱了!
宇文睿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胡說八道,“阿嫂別走,我還有要緊話兒和阿嫂商量呢!”
景硯回頭瞪她。
宇文睿弱氣地縮著脖子,兩隻手合十在胸前,連連拜著討饒。
景硯無奈,只好繃著臉道:“要說話就規規矩矩好好說!”
宇文睿頻頻點頭,手掌按在膝蓋上,嘴裡還不閒著:“嗯嗯,規規矩矩的,阿嫂看我這樣可還規矩嗎?”
景硯懶得和她計較,“有什麼要緊話兒?”
宇文睿正色道:“阿嫂知道英國公想送悅兒上戰場的事兒嗎?”
景硯微一沉吟,點了點頭。
前日英國公進宮問安,就同自己提到了悅兒的事,說了想讓悅兒出去歷練的打算。彼時,景硯想不通,景家上下皆疼愛悅兒,她又是腿傷初愈,年紀還小,父親怎麼捨得讓她出去受苦?
英國公言語含糊,被景硯逼問不過,才心一橫,不得不道:“太后可見到當日秋獮時陛下如何送悅兒回來的?”
景硯皺眉。
“太后可知是悅兒淘氣才闖下的禍?陛下當時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了,不顧龍體安危跳進了深坑裡,老臣現在想來都心有餘悸。太后沒看到當日陛下懷抱悅兒下馬的時候,悅兒看陛下的眼神……我景家,不能兩輩人都如此啊!”
景硯嬌軀一抖,舌尖泛上苦澀。她很想告訴父親,她現在是知道了,讓皇帝動心的根本就不是悅兒。可她不能說,那個事實更傷父親的心……
景子喬見她沉默不語,更急,躬身拜道:“太后,你就答應了吧!悅兒她不能……不能啊!”
景硯大慟,忙扶住景子喬:“父親何必行此大禮?讓硯兒無地自容。悅兒的事……父親當真捨得她受苦嗎?”
景子喬痛苦地搖頭:“怎麼能捨得?可有什麼辦法?那是皇帝啊!老臣真怕再像當年……”
景硯咬唇。她知道老父親想說的是,再像當年她同先帝那般,日久情更深。
就算皇帝傾心的不是悅兒,悅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麼會甘心?只怕到那時,事態的發展,想控制都難了。
“那阿嫂怎麼看?你也捨得送悅兒上戰場嗎?”宇文睿問道。
景硯深深地凝著她:“無憂在意悅兒?”
“自然啊!悅兒和我一同長大,就像妹妹一樣。”
景硯略略放心,“那無憂可知,該如何在意一個人?”
四目相對,宇文睿呼吸一窒,她幾乎機械地重複著:“該如何?”
“在意一個人,就該成就她的夢想,讓她成為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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