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已然聽得呆了。
段太后並沒理會她的情緒,自顧自道:“你還沒用膳吧?就在這兒陪哀家進些吧……一起,等阿睿回來。”
景硯的眼中湧上酸意,強壓下來,躬身應道:“謝母后賜飯。”
段太后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奉先殿外,申承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心中煩亂,偏偏面上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恭謹模樣。
已經半個時辰了,殿內沒有任何異樣的聲音。
申承倒是巴不得裡面那位小祖宗來個哇哇大哭,弄出點兒聲響來,他心裡也能託底些。
大殿窗欞子上倒是有縫隙,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可不敢扒著看裡面的究竟。到時候再被問個“私窺宗廟”之罪,加上之前尚未決斷的“失職之罪”,得!他這條老命算是交代了。
正焦慮間,遠遠有腳步聲傳來,聲音從無至有,由遠及近……
申承眼睛一亮,忙抻著脖子觀瞧。
他一眼便瞧見了太后身邊的玉玦——
嘿!有救了!這是太后她老人家派人來救睿殿下了!
又一眼瞧見玉玦引著的那人,喲,一品服色,這不是咱們段大人段大宰相嗎?
申承於是看不懂了。
“申總管,秉筆姑娘,我奉太后懿旨,引段大人來瞧瞧睿殿下。”
玉玦低聲說著,轉向段炎,“段大人,請!”
段炎拱了拱手,壓低聲音:“有勞諸位了!”
眾人連忙行禮。
申承更是一張胖臉擠出了笑紋:“咱家正盼著救星呢!誰想太后她老人家派來段大人這位大救星來了?”
段炎微微一笑,也不答言,一撩官袍,躡足踏上殿基之上的青磚。
他聽段太后說起過,這位睿殿下自小習武,乃是名師高足。他一介書生,足音自會被那小殿下聽入耳中。於是,當朝宰相只好學起了偷兒行徑,踮起足尖,輕手輕腳地靠近大殿窗欞子。
眾人皆是看得一呆,險要噴笑。
段炎倒是渾不在意,悄悄扒住窗欞,眇一目,向內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