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恰時進來,開始上菜,少年見不是說話的時候,悶頭吃菜。曹葉扯了一隻雞腿,狠狠咬一口道“艹,老子多聚沒吃肉了,饞死老子了。”
少年等小二上完菜出去,給曹葉滿上酒,一邊給他灌酒,一邊恭維他。等酒過三巡,曹葉喝的醉醺醺的時候,少年這才張口問道“曹哥,說說唄,你們明日有什麼大計劃啊?可是又要跟伍爺,出去發大財?”
曹葉醉醺醺,含糊不清道“不...不是...發財,.....是去......是去劫囚。”
“劫囚?哥哥莫開玩笑,伍爺還幹這綠林好漢的營生?”少年笑笑,又給他滿上。
曹葉揮揮手,雙眼已經迷離,險些連酒碗都拿不住。“什......什麼綠林好漢,他....他那是得了上面的吩咐,要將.....將姓孔的倒黴鬼,捉來下油鍋。”
“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啊!”曹葉酒氣熏天,湊近少年。
少年神秘兮兮湊過去,保證不說出去。
“我告訴你,他們明日,在清灣道設了埋伏,跟那幫衙役都打好招呼了。就說....說姓孔的那小子,勾結賊人,意欲逃跑,不了墜崖身亡。”
少年聽的心裡一愣,忍不住追問“這孔秀才橫豎是個死,伍爺何必要費這個功夫?”
“你小子,不懂了吧。我聽說啊.....那褚公子,想抓了人關起來,給自己當代筆。過些時日,那王都裡的大儒可就要來了,他這是想......想......用完了人,再虐殺!”曹葉到底扛不住酒勁,昏睡過去。
少年聽的心裡震撼,想不到褚柏成這麼心狠手辣,一方面讓人身敗名裂,成了外人眼中的死人。而背地裡,卻讓人家成為他的代筆,為他的青雲路鋪道。
只怕等這事一成,這孔秀才也活不成。
“真是好毒的計謀!”關離從屏風後走出來,看著桌上的人,一臉鄙夷。
這少年趕緊迎上去“阿離姐,你想怎麼做?”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小良。他也同情孔秀才的遭遇,雖然素未蒙面,卻被關離說動,來套曹葉的話。
這也算是一點綿薄之力。
關離笑笑“今日的事,多謝你了。後面的,我來處理。你不要再管,記住,今晚我們沒見過。”
“那這姓曹的怎麼辦?”小良鄙夷看一眼這人。
“放心,今天的事,他不敢說出去。若是出事,伍建賓第一個繞不過他。”關離以為他擔心,說話安穩他。
小良卻搖搖頭“我倒不擔心這個,橫豎空口無憑,我只是覺得這小子不是東西。為了那麼點錢,這麼缺德的事都能做,日後還不定幹什麼壞事。不如咱們.....”
關離制止他“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胡思亂想。成天看那些話本子,真當自己是綠林好漢了?這小子日後留著有用,暫時別動他。否則伍建賓很快就能察覺過來,你我不要節外生枝。”
這話不假,明日就要去辦事,若是此時發現曹葉出事,恐怕伍建賓很快就能順線查過來,到時候不利於她救人。
小良這才知道自己孟浪了,對著曹葉唾棄一聲“算你小子走運。”
關離得了訊息離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神情恍惚的孔修儀,被官差拷上厚重的枷鎖,走上了去利州的路。在牢裡,他被一頓毒打,早已失去精氣神。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不明白,自己這是入了旁人的套,必死無疑,只是可憐他的母親,不知生死如何。
官差見他走的慢,狠狠踢他一腳“快些走,磨蹭什麼。”區區一個酸書生,還要送到利州去,真是麻煩。好在路上有人接應,走到半道,自己就能回來。
想到到手的銀子,官差心裡冷笑一下,算這小子倒黴,得罪誰不好,得罪縣令公子。
孔修儀踉踉蹌蹌跟著官差走,一路上低著腦袋,不敢看旁人的目光,深怕被人指指點點,羞愧難當。
他心裡委屈,如何就落到這個境地?